和一大群人住在一起,恍惚間仿佛夢回高三。
在遊戲裡第一次享受了“一邊看東京夜景一邊泡澡”,懷着既囧囧有神又精疲力竭的心态,領取了今日的活動獎勵。
……第一次覺得到手的黃澄澄的石頭像比格犬的腎結石。
總、總之,和三隊哨兵們兵荒馬亂的日常,就此拉開了帷幕!
雖然是裝修好的房子,因為各種不可抗力,住進來之後還要重新改裝一下。
自家給配備的哨兵隊伍是标準的一個班的配置(12人),成員清一色是現役軍人。
日本這邊對接的是名為“武裝偵探社”的哨兵組織,他們和很多地方的警察有合作,部分成員是普通人,哨兵們除了成年男性之外,也有小少年、小少女這樣的類型。
夏爾向導留給自己的,是意大利這邊的哨兵組織,用虞隊的說法,“在業界名氣很響”。
但是……
好像是分為兩個小組的組織,兩組的哨兵站得很遠,彼此之間泾渭分明。
有時候路過他們,會覺得他們兩組之間的戒備比對自己這邊的戒備還要重。
以裡蘇特為首的小組,和以布加拉提為首的小組,人員構成也不一樣。
布加拉提的小組成員更年輕,感覺像是青少年聚會。裡蘇特那邊隻有一個貝西沒有那種裡世界、社會人的灰色的感覺。
因為勉強也算做認識IP(雖然劇情忘得差不多了),所以反正夏爾向導已經付過錢了,也就把他們留了下來。
每次吃飯,餐廳裡那個超級大的桌子總是滿滿當當地坐滿了人。
巡邏和保衛似乎是分班的安排,中方三天,日方三天,意大利一天這樣的。
和一群以年輕力壯的成年男性住在一塊,确實是相當微妙的感受。
行動力都超強。
第二天上線的時候,房間的内飾已經拆了一大半了。
一方面是在檢查安全性和隐私性,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這個風格是夏爾的,不是玩家自己的。
衛生間的台盆和花灑要調節到适合自己身高的高度。
表示偶爾也做做飯之後,虞隊說會在廚房給自己留一個操作台。
“那你們的房間要不要改呢?有什麼缺的嗎?”
出于好奇(和衛生間改造),第二天去哨兵的房間洗澡。
他們的房間看起來就很樸素。空間不小,單人住感覺可以,但是沒什麼裝飾。
從窗戶往外看,風景都被大樓擋住了。
健身器材比我想象中的還要重。
……以及完全夠不到的花灑和洗手池、鏡櫃。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個設計也很人性化吧……?
現在的設定是,整層樓都是玩家的,這個概念不亞于開拓者獲得了半截車廂。
雖然也很蠢蠢欲動,什麼大浴缸、遊戲室、書房統統安排上,倒也想過。
但一方面,因為在别的遊戲裡已經滿足了裝修欲望,另一方面……
“應該也不需要裝太好啦,畢竟隻住不到半年。”
看到他們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态勢,稍微阻止了一下。
“而且,如果可以的話 還想等我回去之後,把這裡移交給塔,或者穆叔呢。”
秦隊卻說,塔對于選址有另外的要求,這種一棟建築裡的一層估計達不到标準。
“隻是簡單裝修,最多一周就弄好了。不用散甲醛就能住,以後閑了,邀請穆向導來這裡使用設備。”他們說。
“也給哨兵們找點事做,别一天天的閑出事來。”
感覺這方面确實不需要自己多管……還是考慮一些其他的事情吧。
裝修期間,搬到了别的房間,和石田醫生通視頻。
“這個指标問題不大。”白發的帥氣院長在屏幕裡說。
“與其擔心這個,與謝野,我認為重點還是在精神海的指标上。”
鏡花幫自己把袖子翻下來,晶子雙手抱胸,冷哼了一聲。
“這種事我當然清楚,石田。數值我已經和哨子的報告對比過了,基本沒有變化。”
“而且,精神海受損這種說法,唯一依據是鍊接哨兵松田陣平的報告,孤證不立。與長期觀測到的數據相比,我認為重點是易疲勞程度相關的數值。”
精神海受損……?誰?我嗎?
一邊好奇,一邊往嘴裡丢巧克力,嚼嚼嚼。
鏡花把水杯往我這邊推了推。
“從史料上看,初期精神海不穩定這個因素也說得通。但是太容易疲勞了。身體素質和進攻型向導完全不能比。”
石田耙了耙頭發,把臉埋在手心裡,歎息着說:“樣本太少。”
“你還在傻樂什麼。”
雖然閉着眼睛,但還是準确無誤地罵了我一句。
正在逗小鏡花精神體兔子的玩家豆豆眼說,“幹嘛,不笑難道要哭嗎。”
我可是奶媽——奶媽要什麼數值!等我拿到聖遺物堆到五萬血,一個e下去你們就等着跪下唱征服吧呵呵。
“嚯啦,壞脾氣出來了。”晶子說,“咒術師那邊,資料還是不肯給嗎?”
“哪有那麼簡單。”石田說,“不如直接聯系家入。”
“五條家問題不大,但這樣一來,你最好去東大找幾個古文學的博士生給你整理資料。”晶子也有點煩躁。“原文我可看不懂。”
兩個醫生也沒商量出什麼來,唯一達成共識的是,先不去做升級測定。
其一,剛升級之後精神海不穩定,花點時間沉澱下來,梳理完畢之後去做等級認定會更好。
“C級開始,向導的信息就要登上國際平台了,每一次評定時的表現,決定了各個國家判定該向導服務能獲得的福利。不想丢臉的話,就沉澱一下再去吧。”
其二,也有從單純健康和安全角度的考慮。
“雖然向導評定隻需要考核精神疏導方面,但還從來沒見過路小姐你這種完全依賴哨兵的類型。起碼要鍛煉到可以從容逃跑的水準才算合格。”
說着“不想像上次那樣來不及逃跑的話,就先從加強身體素質開始。格鬥訓練之類的就别想了。”
隔着屏幕都能看到他掂豬肉那種眼神。
“多練短跑,降低一下體重。”
毫不留情地下了評語,“好好鍛煉的話,危急時刻讓哨兵把你扛走比較快。”
默默吃掉最後一塊巧克力的玩家,心虛地低下了頭。
……再去關注别的方面吧。
總、總之,不就是先不升大世界,把角色等級拉上來。
如果嫌升級太無聊,遊戲新出的小活動還是很有意思的。
哨兵們有着各式各樣的精神動物,這也是向哨的核心設定之一。
不過為了方便融合IP,這個精神動物定義好像很寬泛。
武裝偵探社的社長,福澤谕吉閣下的精神動物是一隻德牧。
……你們日本人還真是精德啊,邪惡軸心國總是不自覺地靠攏呢。
石田醫生說日本醫生一般都是去德國進修的,他會德語很正常。
……所以,石田醫生,你在德國留學也度過了人生最漫長的九年嗎……?
一邊摸着德牧的腦袋一邊胡思亂想。
溫馴的大狗狗任由人類翻它的耳朵,尾巴保持在微翹的狀态。
這還不是最出乎意料的。
小鏡花的精神動物是一隻很小的兔子。
非常非常可愛!
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就用雙手捧着,大拇指輕輕地撫摸腦袋。
超級舒服的觸感。
相比之下系統送的安安兔都沒有那麼絲絨。
小兔子嗅了嗅玩家,就跳回了愛座。
——白虎的頭頂。
真人不露相,中島敦小少年除了狗啃的劉海以外,精神動物居然這—麼—大!
白虎趴在客廳壁爐那的時候,簡直像停了一輛全險半挂。
要不是鏡花的小兔子是奶油色的,陷在老虎的皮毛裡,幾乎完全看不出來。
大型肉食動物的森冷目光,看了叫人心裡發怵。
十幾歲的小孩,為什麼内心會養着猛獸呢……?
大着膽子,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摸了摸耳朵上的白點。
老虎甩了甩耳朵。
鏡花上前揍了它一拳,白虎砰的一聲變回了咳嗽不止的小少年。
……哇哦。
晶子說,敦就是因為這個白虎精神體,之前被人驅逐,機緣巧合才被武裝偵探社收下當成員的。
在橫濱,很多哨兵都有着千奇百怪的精神體,他們甚至抛棄了哨兵的稱謂,将自己稱為異能力者。
再遠的話,就要扯到橫濱為什麼是自治港,以及為什麼會有很多無處可去的哨兵,和五花八門的精神體改造,實驗者和實驗者的後代們………巴拉巴拉這些看上去為了和IP結合耗費了文案很多腦細胞的東西。
敦這種呢,是必須變成白虎,沒辦法和老虎同時存在,據說還算比較普通的。
“也有完全不顯露精神體的。”晶子說,“我們家的織田還有太宰就是這種類型。”
亂步小青年居然是普通人……
IP,很神奇吧!
————
那個向導,像小鹿一樣。
雖然年紀不算小,性格卻還是
很單純。
從哨兵的浴室裡出來,頭發還滴着水。
不,應該說借用哨兵的浴室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邁着拖沓的腳步,一邊打哈欠,一邊和路過的其他哨兵打招呼。
“晚上好,普羅修特,裡蘇特,dai。”
身為向導的任性,基本體現在會不假思索地擅自叫他們的名字。
全盤接納完全不熟悉的意大利隊伍,點頭的時候,其實連那個裡蘇特都出乎意料。
被緊緊地盯着,卻毫無所覺的女性,綿軟地強調:“反正夏爾都付過錢了……那你們留下來我就不付錢了哦。嗯,留下來也可以,反正這層樓住得下……就當帶薪休假吧。”
重點是這裡嗎……?完全不是帶薪休假的問題吧!
完全能理解為什麼中方的哨兵總是寸步不離地跟着她。
連走路的時候,都在身後做出圈扶的姿勢。那種不自覺的保護姿态,仿佛她是一撒手就會因為走路不穩而跌倒的孩子。
當事人卻根本沒有在意,一邊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一邊向他們伸出了手。
清淡好聞的向導素,和溫柔的精神鍊接幾乎是一觸即離。
“拜拜”這麼說着,腳步不停,搖着手消失在轉角。
空氣中散溢着向導素和她身上沐浴露、洗發水的香氣。
和隻能匍匐在地表示尊敬的其他向導不同,即使明目張膽地窺伺她的背影,也沒有任何處罰。
“總覺得路小姐,和其他殿下很不一樣呢。”
那個白虎少年悄悄地和少女咬耳朵。
同為哨兵,成年人們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這種偏離的态度,一定是被刻意引導和縱容出來的。
即使加上半路出家做向導,和治愈系向導的屬性。
在培養上,對哨兵幾乎完全不設防的态度,一旦察覺到有缺乏就伸出手來鍊接的習慣。
生活中的任何苦惱,自己解決不了的話,都會找哨兵。
感謝的手段就是做簡單的疏導。
對擅自湊近的精神體們也沒有戒心,隻是當做寵物來看待。
平時冥想或者閱讀、做題的時候,伸出手摸着精神體們的腦袋。
并不知道,高頻次但時間短的精神鍊接有助于精神體的治愈、恢複。
路過的時候還聽到過“比起真的貓咪和狗狗,完全不會掉毛,養起來真的很方便”之類的感歎。
……心情有點複雜。
把兇暴的哨兵精神體當做毛茸茸的寵物,開心的時候會抱在懷裡蹭,午睡的時候鑽進被窩裡也很歡迎。
每天對高大的哨兵們,隻說着“早安”“晚安”,私下裡對精神體們非常溫柔,會拍着背、唱兒歌哄它們。
即使是意大利組織特有的人形精神體,稍微驚訝之後,也不會拒絕它們的靠近。
“謝謝!你是叫作‘鋼鍊手指’是嗎?”
切蘋果的刀卡住之後,連同蘋果被精神體拿走切好,很開心地握着它的手道謝。
比起糾正向導的警戒心,更多的哨兵選擇了放縱和沉溺。
即使是中方的哨兵也是一樣。
那些精神體并不好看的,一開始還有些畏縮。
被抱在懷裡誇了兩三天之後,無論是品種不彰的犬類,還是長相欠佳的貓類,都是昂首挺胸地等待着她的撫摸。
……就好像,笃定她一定會安撫自己一樣。
在别的地方從來看不到這樣的向哨關系。
潛入的事情出現了變數。原本應該立即撤退的。
但是……
隻要呆在她身邊,原本擔心的問題、憂慮的困難,睡一覺之後就消失無蹤。
身體比以前更精力充沛,即使沒有進行深層疏導,精神海的狀态也越來越好,一天比一天穩固和結實。
那種“隻要在她身邊,似乎什麼都做得到”的感覺,令人沉迷。
即使出于對自身健康的本能追求,也會不自覺地在向導面前追求存在感和掌控感,這恐怕是所有哨兵無法回避的欲望。
懷抱着這樣的念頭,就會像野犬一般追逐着她的注意。
從被捕者來說最糟糕的局面,但,如果對方是獵手的話。
——簡直比魔鬼還要恐怖。
————
在樓層裡跑來跑去探索地圖的時候,遇到了今天不值班的諸星大。
他最大的記憶點其實并不是堪比男模的面孔——其實有時候角度問題,他的顴骨讓他看上去面容陰鸷,顯得脾氣不好;或者高大的身材——身邊的哨兵基本都是大高個。
主要是,他的頭發,發質真的很好!!
——可惡啊!為啥這樣的頭發不長我頭上!!
最近忙着做開拓者探索翁法洛斯,看到類似的裝置不假思索地跑過去扶了起來。
齊集三個之後解鎖寶箱,還有成就拿。
興奮地拆開底座裡的盒子,忽然身邊站過來一雙大長腿,仰起頭,就看見諸星大訝異地看着自己。
“臉上。”
他把脖子上的毛巾遞過來。
擦了擦臉,果然毛巾印上一道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