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這麼拼幹嘛？聽你爸媽的安排考個說得過去的成績，最後直接出國讀大學不就行了，至于把自己逼成這樣？”

何述随手拿起一本書，拍向他的後腦勺，“管我這麼多幹嘛？你再不去吃飯，等高一的一下課，你這飯就不用吃了。”

“快去吧。”他催促着。

等人走後，何述拿起桌兜裡的面包，和其他班級裡學習的人一樣，一邊啃着冷面包，一邊寫着試卷。

像這樣便捷又能随時拿出來的零食，是這個時間段，很多人的選擇。

窗外的喧嚣和嬉笑聲，與他們無關。

有的時候，實在做不出來題，看着半片紅的試卷時，何述也會在想，自己的堅持到底對不對。

每每這個迷茫的時候，他總會從左上角的桌面上，拿起那本手掌大小的數學公式口袋書，翻開透明外殼包裹着的封面，夾層裡，是他和莫檸的合照。

是那張安聽月找人偷拍的照片，何述總會盯着看很久很久，拇指摩梭着照片，一遍又一遍，恨不得将她的模樣印在心上。

發愣之際，班主任走上講台，手中還提着滿滿兩代袋子的東西，吃力地放到講台上，滿臉欣慰地看着還在奮筆疾書的人。

步入到最後一百天的倒計時，就連班上原本愛調皮搗蛋的，也都在認真地學習。

她敲了敲講桌，道：“來，大家先停一停。”

“都沒去吃晚飯吧？”班主任猜測着，順手打開自己提過來的兩大袋子東西，“這是老師自己煮的雞蛋，還有剛做好的醬香餅。”

“沒去吃完飯的同學，來講台上領一下。”

“學習固然重要，但也不能把自己的身體熬壞了。”

班上的同學都放下了手中的筆，幾乎是一緻地齊聲道：“謝謝老師。”

何述合上小本的數學知識點筆記，心裡萌生出一股暖意。

升學的道路上并不孤獨，至少還有和他一同努力互相幫助的同學，和關心他們的老師。

愛足以化作手中的利劍，去對抗名為高考的怪獸。

—

“喂。”語音電話撥通的瞬間，何述卻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高考倒計時的時間已經來到那個刺眼的‘0’上，所有高一高二的學生因為高考的來臨，在替學長學姐們打掃完考場之後，就放假了。

何述他們這群考生在看完自己所在的考場後，不少人出了教學樓，趁着這個間隙，拿起手機開始打電話去。

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莫檸，這個時候他很想聽聽她的聲音，很想很想。

“何述，高考加油！”

當手機中傳出她的聲音後，何述突然就笑了，一直以來的努力，好像就是為了迎接這一時刻，他會拼盡全力，不讓她失望。

“後天考完的時候，你能來嗎？”他小心地提出請求，期待着一個答複。

莫檸看着書桌上圈起來的日期，上面用紅筆标注着：‘何述高考日’五個字，她一直以來都将這件事放在心上的。

“好，等你考完出來的時候，我保證我會第一時間找到你。”

“那就說好了。”

莫檸不忘叮囑着，“遇到不會的題不要慌，你不會他們也不會，先隔過去，最後再寫，心态一定要放平。”

他柔聲地應着，“好。”

“準考證和身份證一定要帶齊，放好。”

“好。”他忍不住笑道：“看你比我都緊張，和我們老師一樣。”

莫檸像隻傲嬌地小貓，不願承認，“看我多重視，還提前查了好多高考的注意事項。”

“好幸福啊，還有檸檸惦記着。”

“别嘴貧，考試加油，不跟你說了。”

和喜歡的人說話，總覺得時間過得很快，電話挂斷後，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複，緊張又不安地情緒在得知考完後能見到莫檸，又化作雲煙，消失的無影無蹤。

何述收了手機，獨自一人逛着這所并不熟悉的校園，他第一次來到這個考試場地，周圍的一切都很陌生，但設計風格同樣的教學樓，又讓他感到一絲熟悉。

會不會下一秒，也會有并排走着的男生和女生，從連廊處出現，肩上的書包裝着的是整個青春，連夕陽都不願消散，偏愛地停留在兩人身上。

那條連廊像是怎麼也走不完，而那天的夕陽是最美的，結伴而行的身影，就像他和莫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