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了一把的女生顯然沒有前幾位同樣遭遇的人幸運,她一個沒站穩,往後倒去。莫檸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書包想要扶住她時,怎料自己卻腳下踩空,一個踉跄摔了下去。
“嘶——”崴腳帶來的疼痛感,讓她忍不住輕呼出聲。
連帶着同行的殷海蘭也被擠下了一個台階,更不用說她身後的人了。
“檸檸,是傷着哪裡了嗎?”站穩腳後,她慌忙地詢問。
莫檸扶着她的肩膀道:“我的右腳好像是扭到了,疼。”
殷海蘭是個十分護短的,她指着亂跑的小男孩兒,提高音量喊道:“這誰家孩子?都不管管嗎?這麼亂跑不危險的嗎?”
“你都害得我閨蜜受傷了,回來,道歉!”她言辭犀利,铿锵有力的言語穿透人群。
小男孩兒聽後确實停下了腳步,愣了兩秒之後,看在場不少人用有些厭惡的眼光看向他,瞬間大哭起來。
一直追在男孩兒身後的女人,一下子就急了,匆匆跑到孩子身邊,拉起他的手,朝着殷海蘭走去,人群自主地讓開一條道來。
“吼我家孩子幹嘛?不知道他還小嗎?你多大一個人了?還欺負這樣一個小孩子,你好意思嗎?”
一通輸出,站在道德上的制高點先一步地說着。
殷海蘭絲毫不客氣地回怼,“明明是你的孩子先到處亂跑,還逆行下樓梯,推開别人,我閨蜜才受傷的。”
女人怒火中燒,毫不講理地說:“他一個小孩子,讓他一下怎麼了?虧你還是個學生,一點道德心都沒有。”
“他是個孩子,不是個畜生,别以為會哭兩聲就能不了了之了。”
“你……”女人舉起手就要上前打過去,從人群中擠過來的馮逸川擋在她們兩人中間。
他眼神中淬了冰一般,冷冷地看向母子倆,男孩兒看到媽媽護着自己,早就止住了哭聲,甚至躲在媽媽身後,得意地看着。
“阿姨,分明是您的兒子先推的人家,道歉給孩子樹一個正确的觀念,這不難吧?”他神情嚴肅,目光流轉在男孩兒和女人之間,“再者,您看他現在的态度,正是因為你這樣護着,更是不知悔改。”
“在樓梯間逆行亂跑,本來就很危險,萬一發生踩踏事故,受傷的是他呢?”
女人絲毫不退步,“想讓我兒子給她道歉,我呸 !”
人群中有人從一開始就舉起手機,将事情的經過拍了下來,讨論的聲音也從她這句話過後,開始爆發。
“這人怎麼這樣啊,一點兒都不講理。”
“真是什麼樣的人,教出來什麼樣的孩子。”
“這種孩子打一頓就好了,跟他還講個什麼理啊。”
風向開始偏向莫檸他們,女人的臉上露出一絲慌亂,她沖向一個舉起手機直播的女生,吼道:“拍什拍?”
吓得人群跟着她前進的動作,紛紛後退一步。
市博物館的工作人員聞聲趕來,殷海蘭先那女人一步,将事情的原委一一告知工作人員,省得她再倒打一耙。
幾人被帶了出去,經過半個小時的漫長調解,女人按着小男孩兒的頭,強行讓他給莫檸道歉,“說對不起!”
男孩兒一副委屈樣,磨磨蹭蹭地說:“對不起。”
“大點聲啊。”殷海蘭不依不饒,心裡的氣還沒消。
“姐姐,對不起,我錯了。”他提了提音量,重新說了句。
女人覺得沒面子,拉起他就往外走去。
殷海蘭死死地盯着他們,眼裡的怒火消了些。
“你的腳……”她擔心地看去,莫檸的腳踝已經腫了起來,有冰袋敷着也不濟于事。
馮逸川蹲在她的身前,“走吧,我帶你出去。”
“不用。”莫檸逞強着不用他背,試圖起身自己走出去。
馮逸川不容分說地拉過她,動作流利地将她背起,“别逞能了,我帶你回去。”
她雙手挽住他的脖子,不再說什麼,慢慢地趴在他的背上,腳上的傷痛讓她整個人焉焉的。
“謝謝。”莫檸輕聲道,殊不知聽到這句話的人嘴角上揚,心裡灌滿了蜜一般。
他的後背寬碩,足夠容下小小的她,兩個人的體溫觸碰到的瞬間,他身上獨有的溫暖也帶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