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來的時候還是晴空萬裡的天氣。
馮逸川出門走得急,考場離家很遠,他們學校分到這片區域考試的,都是老師帶着在附近定的酒店住。
手機交給了等在酒店的老師保管,來時還很容易随手一攔就打到出租,用現金支付,但這樣的天氣怕是很難了。
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地被家長接走,沒一會兒原本人滿為患的連廊就不剩幾個人了。
“同學,你沒帶傘來吧?”輕靈柔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回眸看時,來人帶着一把透明傘,笑嘻嘻地朝他走來。
莫檸示意着手上的傘,“你去哪兒,我給你撐一段路。”
見他沒有回答,她又說:“看你等了好久了,這雨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停的。走吧,我的傘不算小。”
馮逸川很有禮貌地問道:“會不會耽誤你的時間,我們可能不順路的。”
“我要去地鐵站,你呢?”
“我也要去那裡。”
莫檸将傘撐開,示意他過來,“那不是正好,我們不但順路,而且連去的地方都一樣了。”
她的身高剛好到馮逸川的肩膀處,要把傘打的高高的,才能罩住他。
雨點打在透明的雨傘上,綻放出一朵朵水花,隻做片刻的停留又悄然而逝。
“我來吧!”他接過她手中的傘,很有分寸地和她保持着不近不遠的距離。
“好啊。”莫檸擡頭看他,又比劃了一下兩人的身高差距,“你好高啊。”
馮逸川笑笑沒有接話,他好奇地詢問,“你明明有傘,可以直接走的,為什麼要在連廊裡等那麼久?”
“你什麼時候注意到我的?”莫檸有些驚訝地問,還沒等他回答,又說:“這不是為了找一個沒帶傘的人,想着幫他撐一段路,剛好就找到了你。”
“那我挺幸運的。”他笑得很好看,唇邊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嗯。”
握着的傘柄上存有她掌心的餘溫,雖然沒有那麼的炙熱滾燙,卻足以讓一個少年銘記。
單薄的夏衣,抵不住路面不時而來的電瓶車掠起的一陣風,莫檸打了個噴嚏。
馮逸川默默地和她換了位置,走在外側,為他擋住了些許風和濺起的雨水。
從考場點到地鐵站這一段路,算不上遠。
可那天,馮逸川覺得他和一個熱情的女孩走了好長的一段路,不過他并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枯燥,甚至想要這段路再長一點,再長一點。
傾斜的雨傘護住了她,而他的肩頭已悄然濕透了。
“到了,今天真的謝謝你了,要不我就要淋着雨跑過來了。”馮逸川收了雨傘,抖掉上面的雨水,遞給了她。
“沒事,剛好我們也順路,舉手之勞啦。”眼尖的她很快就發現了他被淋濕的肩膀,忙在手提包裡翻找着。
“給,擦一下吧。還是我的傘太小了,都淋濕了。”
馮逸川道了聲謝後,接過。
傘不小的,不過是心裡看不得她被淋濕,本能地偏了過去。
“我要做的地鐵要到站了,我先走了。”莫檸收好雨傘,說道。
“好,再見。”他揮手同她告别,一直目送着她上車。
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紙巾,笑自己連她的名字都忘了問。
本以為再不會見到她,是誰成想高一入班點名時,聽到那一聲熟悉的“到”後,他尋聲望去,熟悉的身影再次映入眼簾。
是她,沒有錯了。
從那天開始,那本關于她的繪本,從此又多了新的一頁,以漫畫的形式,記錄着關于她的點點滴滴。
—
“哎,馮哥,馮哥。”同桌晃了晃他,喊道。
“有事兒?”思緒被打斷,馮逸川不滿地回了句。
“你都盯着一道題盯了二十分鐘了,整整二十分鐘,二十分鐘啊。”他驚奇地感慨着,說着抽過他手中的習題冊,“我看看是什麼題,把你這個學霸難成這個樣子。”
沒等他看清楚,馮逸川一把奪了回來,“我發呆呢,不行嗎?誰說打開習題冊就是要寫題的。”
“等下放學了,幫我一個忙。”馮逸川看着莫檸認真寫題的身影道。
“什麼忙,你盡管說。上刀山,下火海,兄弟我也一定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