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特斯聳聳肩,“你媽媽提到了可樂雞翅,我沒忍住,想跟她交流一下烹饪心得來着,結果話題被岔開了。”
還交流烹饪心得,信不信她把他烹了。
“總之不許再有第二次!”她拔高了一些聲音。
“好,好。”諾特斯退讓三分。
那之後,祁歡回來把沙發上的臨時床鋪搭好了,夫妻倆又跑去刷盤子,把莊森芽和諾特斯關在了廚房外面,說不用他們幫忙。
于是兩人隻好回到卧室,這時候還一口飯還都沒吃上,肚子餓得咕咕叫,便點了兩份外賣,半個小時之後開始狼吞虎咽。
吃飽喝足的時候,房間門被敲響了,祁歡探了個頭進來,問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飯。
看樣子莊洪成還是很在意之前那個‘下次好好招待’的承諾,不兌現的話就急得抓耳撓腮。莊森芽也不希望自己的老爸覺得虧欠諾特斯什麼,于是答應了下來。
接下來一個下午,兩人都待在卧室裡。
莊森芽從專業同學那裡要來了課件資料,就坐在桌子旁邊自習。
諾特斯管她借了一張紙和一支筆,半靠在床頭,盯着窗外時不時愣神,又時不時在紙上寫下什麼。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期間兩人都忙着各自的事情。
雖然現在和這家夥形影不離的目的之一是試探他的誠懇,看看他的表現,來決定他最終的歸宿,但這種事情不宜操之過急。
這一個月時間說長不長,也說短不短,考驗一個人總是需要漫長的時間的。
到了黃昏,祁歡又來敲門,問兩個人準沒準備好出發。
莊森芽應了聲馬上準備好,從衣櫃裡翻出一條圍巾,畢竟夜晚的空氣總是格外寒涼。
她回頭看了一眼諾特斯,其實她衣櫃裡有一條和他很相稱的灰白條紋圍巾,搭配他今天的長款黑色外套可以說是點睛之筆。
莊森芽糾結了半晌,還是把它拿了出來。
不能對不起藝術家的直覺,她倒要看看男人圍上它之後是不是真的和想象的一樣和諧。
“喏。”她來到床邊,把圍巾遞給諾特斯。
男人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墊在大腿上的那張白紙已經密密麻麻寫滿了文字。
他盯着圍巾,模樣有點茫然,“給我的?”
“戴上。”她要看看效果。
諾特斯似乎剛脫離什麼創作的心流,一時變得十分聽話,說什麼做什麼。
他把它接過來,圍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繞了一圈,随手抓了兩下,就有了一個松松垮垮的造型。
莊森芽滿意的盯着他,心想自己的審美果然不錯。
原本一身黑的人經過這條灰色圍巾的中和,竟變得有種文藝範,仿佛什麼□□大佬金盆洗手,變成了街邊開圖書店的小青年。
諾特斯看到她洋洋自得的臉,會意地笑起來,問她:“我現在看起來是什麼樣子的?”
莊森芽朝衣櫃的方向努努嘴,“你自己看,那邊有鏡子。”
于是諾特斯把紙筆放在桌子上,下床來到衣櫃前,打量着鏡子中的自己。
“啊,原來你喜歡這個類型。”他像是明白了什麼。
相處久了,她對這種話已經産生了免疫,不會再驚慌失措想要反駁點什麼,反而趁機調侃他,“沒錯,你要是再變得溫良一點,聽話一點,我說不定就鬼迷心竅,真的喜歡上你了。”
說實話,她有點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隻是順着心意就把話說出口了,說完了甚至覺得有點忐忑,就好像一個逞強的小兵,勉強扮演着國王的角色,内源處都散發着慌張的不自信感。
諾特斯一聲輕笑,調整了一下圍巾的長短,“看來我要一輩子戴着它了。”
就算是虛假的國王也要有模有樣,莊森芽盯着鏡子裡的他,眼角擠出調笑的意味,“這麼希望我喜歡你?”
諾特斯的視線垂落下來,金棕色的眼睛像摻了蜜酒一樣濃稠,“你猜呢?”
她唯恐陷進那雙眼中,視線交錯,轉身就往卧室門的方向走,“我才懶得猜呢。你準備好了我們就出發。”
心跳在暗中不由自主地加速,甚至連本人也察覺不到,可是它帶來的反應卻是真實存在的,使人不安,又使人躍躍欲試。
這種感覺很奇怪,像在過獨木橋,明明左右搖擺,稍有不慎就會墜落,然而卻不怕死似的偏要過這道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