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森芽緊咬住了嘴唇,不讓一絲怯懦從自己的嘴中流露。
諾特斯沒有得到回應,眼神更加深邃了一些,伸手撫過那倔強的嘴唇,“是覺得這種程度不算什麼?”
她不予回應,像根木頭似的立在那,說什麼也不肯張口。
下一刻,她聽到身後的人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在按捺什麼一般,氣息略有顫抖。
緊接着,她感覺腳下一輕,男人把她翻了個身抱起來,放到了洗手台上。
她一驚,睜開雙眼,看到諾特斯貼上來。她向後退,可是一條強有力的手臂攬住了後背,不讓她再遠離。
她與諾特斯對視,那雙金棕色的眼睛中溢滿着複雜的情緒,有渴求,有扼制,還有一絲迷離。
這個目光讓她有些發愣,她以為對方會是一臉戲谑的表情,看起來什麼都在掌控之中,把她當成是一個物件一樣擺弄來擺弄去,就像宿舍裡養的那隻小倉鼠,握在手心裡随意地揉圓捏扁。
可他看起來不是那麼遊刃有餘。
怔愣的時候,諾特斯錯開了視線,他低下頭去,就像是要昏厥過去一樣。
莊森芽隻覺得身後的手又摟緊了一些,下一刻,灼熱的氣息打在皮膚上,男人居然就那麼埋進了她的胸口。
她頓時瞪大了眼睛,抓住對方的頭發,拼了命向後扯,可是沒有作用。
親吻落了下來,激起層層波瀾。
“不,别……”聲音變得細弱蚊吟,一種無法阻擋的勢頭在體内橫沖亂撞,她的肩膀聳起來,頭低垂着,雙手無力地抓着對方的卷發,動作反而像是在溫柔地抱着他。
起初隻是蹭着,可不知哪根筋斷了,他又輕咬了一口。
她捂住自己的嘴,無聲地叫。
這太過了。
“諾特斯……”她呼喚對方的名字,原本是想要說些阻止的話,可是意識仿佛燒斷了的弦,張口忘言,結果隻是意味不明地喊了他一聲。
諾特斯擡起頭來,額發有些散亂,整個人的氣息也不像先前那般從容,雙眼微微眯起,裡面是绻缱的糖漿。
這個注視持續了大概有三秒,而後,男人放棄了開墾山野,他挺身站直了一些,微微側過頭來,目光落在她的嘴唇上。
她沒躲,不如說早就束手無策,任人宰割了。
柔軟的觸覺覆蓋在唇瓣上,有種該來的還是會來的注定感。下意識閉上眼睛,舌尖趁虛而入,一隻手虛攏着她的後腦,一點點加深這個吻。
它比他們上一個要溫柔許多,第一次接吻的時候她幾乎感覺到窒息,被強迫着接受,而這一次隻有無盡的纏綿。
但無論哪一種,都讓大腦無法很好地思考。
要完蛋了,感覺好像停不下來……
一吻結束,她喘息着,睜開眼睛,撞進同樣迷離的一雙眼中,兩人無言,對視不過一秒,又糾纏着親在了一起。
她抱着對方的腦袋,動作說不好是在抗拒還是歡迎,男人的手在四處流連,像在撫慰受驚的雪兔,弄得她整個人渾身無力,骨頭都酥軟。
原來他不那麼強勢的時候是這種感覺,可是卻更危險了,循循善誘着,讓人落入欲望的泥沼,越陷越深。
而這也是她一直所顧慮的。
從很早的時候,就覺察到自己和對方在某些方面的相性有點過于契合。就從最簡單的觸碰來說,如果真的讨厭,早該覺得惡心,但沒有,她隻是盡可能去躲,因為每一次的接觸仿佛都在往柴堆裡扔火折子,說不定哪一次就會引燃。
而盡管她再怎麼躲,怎麼抗拒,他還是一次次黏上來,不知疲倦,未曾氣餒,就像是被火光吸引的飛蛾一樣,又像是有磁石在驅使他靠近。
她感覺自己宛如走鋼絲,稍有不慎就會墜落,被一種本能趁虛而入,連自己的身體都開始背叛。
就像現在。
理智在說,推開他,離他遠一點,用最無情的話拒絕他;可身體卻因熱量而感到溫适,貪戀着更多的接觸。
真的,她覺得這次要完蛋了,就算諾特斯繼續做下去,她可能也沒辦法拒絕。
起因是什麼來着,一條過于暴露的裙子?
還是遲遲壓抑着的再難忍耐,經導火索的點燃,終于無所顧慮地釋放,火光勢要将彼此都灼燒殆盡。
她感覺胸膛有點火辣辣的,空白的大腦艱難地運轉,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很久都沒有呼吸了。
這個時候,諾特斯放開了她,藕斷絲連,他親吻她的嘴角。
她急促地喘息着,像是一輩子沒有吸入過氧氣。
朦胧的視野裡,諾特斯的情況似乎也沒好到哪去,他像是着了魔一樣半眯着眼,眼神裡沒有光亮,忘我一般,隻剩情欲在其中蒸騰。
他擡高一條腿,膝蓋抵在洗手台的邊緣,同時伸手去抱她,将她放在了架起的那條大腿上。
兩腿岔開,裙擺自動卷了起來,雙腳碰不到地面,頓時隻剩中間一根平衡木維持着體重。
她一個激靈,隻感覺耳旁嗡嗡作響,伸手撐住了對方的肩膀。
“不要……”她發出抗議,雙腿夾緊,想以此減少接觸,可效果似乎适得其反。
然而諾特斯仿佛聽不見她在說什麼,又一個吻遞上來,他扣着她的後腰,将她朝自己拉進了一些。
摩擦帶來的刺激太大,她開始渾身顫抖,嗚咽被吞下,發不出一絲抗拒的聲響。
接着,隻是一次下意識的姿勢調整,像是為了找到一個更好發力的姿勢,諾特斯頂了一下自己的膝蓋。
而就是這一下,逼得絕境上的人喉嚨裡發出變形的尖叫。
那聲音聽起來完全不像是自己的,她頓時羞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