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拎着那個紙袋子回到了宿舍,剛巧又是晚飯時間,剛巧幾個舍友又都去吃飯了,宿舍裡隻有她一個人。
她把那條白色的裙子拿出來,拍了張照,有點不确定地給裴佑哲發消息。
她詢問他:「佑哲,我就穿這個嗎?」
半晌,對面回消息了,對方似乎明白她的顧慮,如此作答:「車裡和餐廳都不冷。」
看到這句話,莊森芽露出苦惱的表情,看起來裴佑哲是鐵了心要她穿這條裙子。
她拎着它來到鏡子前面,拿在身前比量了一下,想象了一下穿上會是什麼效果。
感覺會有大片的皮膚都裸露在外面……她非凍死不可。
這時候,裴佑哲又發來了消息,他說:「一個小時之後下樓,來西門。」
還是一如既往的地點,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她咬咬牙,把宿舍的窗簾拉上,在自己的位置上換衣服。
一直如影随形的諾特斯在她進宿舍的時候就消失了,隻能說在這點上男人還是有點眼力價的。
她換好了裙子,又穿上紙袋裡那雙帶着五公分矮跟的尖頭鞋,站起來,隻覺得自己好像什麼也沒穿一樣,一層薄薄的布料貼在身體上,起不到任何遮風擋雨的作用。
來到鏡子前,頓時感覺有些難為情。
她以前哪穿過這樣的裙子啊,肩膀和頸窩全都暴露在外面,領口開得很低,簡直就是在向不知什麼人邀請,袖子倒是長款的,可是兩條腿則不然,裙子底部邊緣幾乎到大腿根就結束了,光潔的雙腿全都露了出來,往下拽一拽也沒覺得有多安全。
總感覺無論做什麼動作都有走光的風險,而且這裙子材質雖然光滑,但造型上為了達成與身體曲線嚴絲合縫的效果,犧牲了體感,不禁讓人覺得束縛,總得來說就是不太舒适。
這時候,旁邊突然響起了敲門聲,距離太近,吓了她一跳。
外面傳來的是諾特斯的聲音,“換完了嗎?”
“換完了。”她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沒過腦子,片刻才反應過來,又補充一句,“但你還不能進——!”
她說晚了,諾特斯的身影已經穿過了宿舍的大門。
男人停在宿舍門口,原本好奇的目光變得有些發愣,金色的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人,像按了暫停鍵一樣目不轉睛。
“不許看!”她羞憤地喊着,連連後退,轉身就往自己的位置上跑,想從衣櫃裡随便翻出些什麼東西遮擋。
然而,她沒能跑出去多遠,後面的人就追了上來。
兩條有力的臂膀圈住了她,一隻手繞過胸前扣住肩膀,一條胳膊穿過側腰攔在腹部,一下子就将她禁锢在了原地。
莊森芽頓時如臨大敵,扭動起來,像籠中撲騰的鳥雀。
簡直是引狼入室!
穿棒球服的時候都要時刻提防這人會不會随地興緻大發,更不要說現在這身充滿了暗示的包臀裙。
失策,她不應該那麼大意。
“不讓我看?”身後響起反問的聲音,他問得又重又慢,就像狠狠碾過繃緊的琴弦,“那你想讓誰看。”
“放開我,好冷,我要穿外套!”
沒想到這句話适得其反,卻讓諾特斯抱得更緊了,似乎是為了讓體溫更無隔閡地傳遞過來。
“脫掉。”
聽到這兩個字,莊森芽的腦袋裡有點滞愣,“什麼?”
“不是覺得冷嗎。”他說,“就算披上外套也好不到哪去,你應該換的是這條裙子。”
“可——”
“你不會真的想要穿這身出門吧。”
她也不想,但是她有什麼辦法,“佑哲要求我這麼穿啊。”
側過頭去,她看到諾特斯的臉,男人的表情是帶這些隐忍的,目光深邃得仿佛看不到底。
她感覺到束縛身體兩條手臂更緊了一些,幾乎讓人有點喘不上氣來。
“不行。”諾特斯的聲音壓得很低,口氣認真,不帶一絲玩笑意味,“你不換,我不會讓你出門。”
莊森芽隻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剛才在活動大樓剛拿到這條裙子的時候,諾特斯還在說些什麼“體魄修煉”的風涼話,怎麼親眼看到之後就改主意了?
也不知道這家夥在想什麼,翻臉簡直比翻書還快。
“我穿什麼要你管。”她有點憤憤不平。本來還不太願意穿這條裙子出門,可是在諾特斯的百般阻撓之下,她改主意了,說什麼也要穿出去,“放開我,我還有好多事要做。”
要選一個能搭配上的外套,要梳一個妥帖的發型,首飾一類的估計還是按照上次的流程由裴佑哲準備。
雖然這次晚餐對她而言并不是什麼期待不已的場合,但是既然要光鮮亮麗地出門,那就做到所能做到的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