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校之後,莊森芽先是回到宿舍大睡了一覺,攢夠了精神頭,又去把昨天落下的功課追上,而後又發消息約自己的小姐妹溫棗去食堂二層吃飯。
期間,諾特斯在旁邊如影随形,他也不說話,就隻是拿着一本希臘語的小冊子看,人像是開啟了跟随模式,她去哪他就跟到哪,像條陪主人出門的大型獵犬。
有時候她覺得諾特斯如果是條大狗的話那還真不錯,沒有人那麼狡猾,還能提供一個陪伴的情緒價值,可以說非常好用。
“你的歌寫完了?”在去食堂的路上,莊森芽問他。
“寫完了。”他回答,而後就沒有了下文。
她心有點癢癢的,想聽這新編的曲子,白天在健身房那時鑽入耳中的幾個旋律直到現在還在腦海裡回響,她想知道完整的曲目是怎樣的。
但諾特斯似乎沒有給她一展歌喉的打算,隻顧看他自己的書。
他既然不主動,她也就沒問,主動求他唱是不可能的,她怎麼可能表現得很在意?
來到食堂和夥伴彙合,一同點了餐,坐在一個僻靜的角落。
桌面上擺着香氣撲鼻的食物,對面是熱情洋溢的溫棗,而旁邊的座位上則坐着一個誰也看不到的安靜的諾特斯,這就是當下的畫面了。
她和溫棗上一次聯系還是在‘一周情侶’之前,那時候莊森芽剛被裴佑哲爆出來是《靈月十四》的作者,為此提心吊膽了好長一段時間,可現在看來似乎也不是什麼大事,每個人都過着各自的生活,沒有人來特意關注她、在她身上投入太多的精力。
而她擔心的那些事——比如她和諾特斯的關系被扒出來,人們發現諾特斯的真實身份一類的——統統沒有發生,她的擔心最終被證實是多餘的。
“還記得我上次和你說過的那個看上你漫畫的大佬嗎?”溫棗說,“他看完你的大綱之後很滿意,打算在完結的時候為你造勢,幫你大火一把。”
莊森芽還記得這件事,在大約三周前的那次海島旅行時,溫棗給她打電話要她口述《靈月十四》大綱,她好給那個所謂的‘大佬’發過去看看。而就是這通電話被諾特斯聽到了,男人因此得知她真實的打算,并威脅她改結局,她構思已久的最終話不得不推倒重來,現在發給那個‘大佬’的版本是諾特斯最終将存活下來的那一版。
“記得呢,”她說。提到這裡就開始有點憂郁,因為前途未蔔,她也很混亂,隻能走一步看一步,“要是真的爆火了,我是不是得感謝一下人家?”
“他說你要是能跟他簽下一部作品的話,他會很開心的。”溫棗眼睛放光。
下一部作品?她還會有下一部作品嗎……感覺《靈月十四》完結的那天,她的世界一定會發生什麼翻天覆地的變化,那之後的一切對于現在的她而言都是未知的。
她沒有把心裡那些顧慮對自己的小姐妹說出口,說了對方估計也幫不上什麼忙,隻會平添煩惱,“這位先生是做什麼的?編輯之類的?”
“不是,他在一個著名的科學家手底下打工……也不能說是打工吧,應該說是有密切的合作關系?我也不太懂,反正他很厲害就是了。”
又是科學家?
她瞟了一眼旁邊的諾特斯,男人專注地看着手裡的小冊子,似乎并未留意到她們兩人的交談。
諾特斯也很多次提到過一名科學家,這兩者之間會有什麼聯系嗎……?
莊森芽暫時按下這個困惑,向溫棗表達另一個疑惑,“可是,他不是編輯,也不是相關從業人員,是想怎麼‘簽’我的作品呢?”
按她的理解,能簽漫畫作品的,隻能是平台或者平台的相關負責人員,一個科學家的合作夥伴說要和她簽約,她不理解這是什麼概念。
“唔,這我還真沒想過。”溫棗露出困擾的表情,但轉瞬又想出了新點子,“後面我發消息仔細問問他吧!”
兩人聊完了一個話題,又片刻不停地接着下一個,莊森芽自認不是個話多的人,但和溫棗在一起的時候卻好像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兩人又聊到溫棗這些天都在做什麼,莊森芽了解到她還在忙着動漫社和繪畫社新成立的社團的事。
兩個社團在那次繪畫大賽之後合并成了一個,起了新名字,部門也都打散重來了,一些重複性不強的部門倒是沒有引起什麼争議,但是一些基礎部門不好整合。
比如,兩邊都有活動部,活動部原本各有一個老大,現在要合并成一個,誰來當這個合并之後的部門部長就成了一個問題。而他們最終選擇的方式就是投票,如果發生兩個部長競争同一個職位的情況,那麼就由成員們投票決定誰來當選。
溫棗這些天就是在忙這些事,搞得像是美國州長競選一樣,每個部長的選舉她都熱烈地參與其中,樂此不疲。
兩人後來又聊到莊森芽的近況,溫棗得知她在進行‘一周情侶’的考核,對她表達了同情和鼓勵。
“我真的是快被他折磨慘了……”莊森芽歎息了一聲,有些誇張地和自己的同伴抱怨。
溫棗聽了她這些天的經曆,也為自己的小姐妹打抱不平,“主席怎麼對你這樣,他是不是對你有什麼意見啊,怎麼就盯着你折騰呢。”
“可能是因為我之前對他說了些過分的話吧……”
“你說什麼了?”
莊森芽沒法細說,隻好大概給溫棗表達了一下,“差不多就是說他人品有問題之類的。”
溫棗聽了,面不改色地站在自己的姐妹的一邊,“可他是學生會主席欸,怎麼可以這點肚量都沒有?你都已經對他道歉了不是嗎?”
“是,但他沒有原諒我的意思,應該是真的很生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