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怪你,你談過的戀愛可能連他的零頭都不到。”諾特斯裝模作樣地歎息了一聲。
她打字:「你又知道了?你知道我談過幾段?」
“具體不知道,但感覺不多。”
那還真是感覺對了,但她絕對不會承認。
指尖不忿地敲打着:「聽你的口氣,你很清楚他在想什麼?」
“當然,都是男人嗎。”他歪着頭,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你傷到他的自尊了,哦,準确來說,是我使你傷到他的自尊了。我猜他沒經曆過這種打擊吧,所以在試圖尋找一個平衡點,既能讓他的自尊心好過,還能反手達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莊森芽:「請你說人話。」
諾特斯眨眨眼,迷茫,“我哪句不是人話?”
她坦白:「我聽不懂。」
“好吧,那我這麼說。”他侃侃道來,“他喜歡你,但是不想被你知道,但是你又當面揭穿了他的心思,所以——”
莊森芽飛速地打字:「停,打住。你這個前提條件就是不對的,佑哲明确說了不喜歡我。」
諾特斯模樣有些意外,“他說過這種話?”
她回應:「是。」
後座的男人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那我對他評價要修正一下了,他的自尊心不僅是比我以為的要強,而且可能特别、十分、非常的強。”
這句話說得很誇張,但音色是十足的笃定。
沒等莊森芽問為什麼,諾特斯徑自解釋了起來,“他長這麼大估計都沒追求過女生,都是追求者往他的身邊湊,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動動手指選擇一個他看着順眼的。所以,他對追人這一塊也可謂是一竅不通,不知道先喜歡上的人要怎麼行動,或許也不覺得先喜歡上是多麼光榮的事,我猜他甚至是那種會因為先動心而感到不爽的人?”
諾特斯顧自分析着,聽起來頭頭是道。
“你讓他被迫從舒适區走出來了,他很難受,自尊讓他低不下頭來,成為追求的一方。他可能從來沒有設想過自己會處在這樣的位置上,所以,他想要回到舒适區,反過來讓你喜歡上他,讓你成為離不開他的那個,這才是他熟悉的路徑——”
她咳嗽一聲,打斷他,在手機上敲字:「你不覺得你越說越離譜了嗎。」
“我覺得我說的都是真相。”諾特斯聽起來很有自信。
莊森芽:「那說回前面的話題,難不成他這麼打壓我、給我出難題,都是為了讓我喜歡上他?」
“是啊。”
她憤慨:「我戀愛經驗不足,不代表我是傻子,好嗎。一個人怎麼會喜歡欺負自己的人?」
“可如果這個人後來又對你很好呢?”諾特斯說,“甚至為這些欺壓都找到了合理的解釋,讓你再也怨恨不起來。那個時候,因為前後差距過大,你很難不被觸動。”
他說着,語氣有些感慨。
“人就是這樣的生物,吃了苦的才知道甜的是什麼滋味,把手指先放進冷水裡,而後就連常溫的水也會被感知成溫熱的。你以前不把他的好當一回事,他就會想辦法讓你明白那究竟是怎樣的優待。”
莊森芽琢磨了一番這段話,理解倒是能理解,但她覺得自己一定不會那樣。隻是因為對方的态度變好了,或者說變得和以前一樣,就會由不喜歡變成喜歡?怎麼可能。
她不屑地打字:「我又不是受虐狂。」
“你敢說真的不會動心嗎?”
她笃定:「當然了。」
“這話我記住了。”
莊森芽繼續打字:「佑哲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你剛才說什麼他喜歡我,都隻不過是你錯誤的推斷。」
諾特斯聳聳肩,縮回後座,聲音幽幽從後方傳來,“要不打個賭,就賭某天他對你的态度會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好到讓你有點受寵若驚的那種程度。”
她不信這個邪,發了最後一條消息就扣下手機。
她說:「賭就賭。」
諾特斯肯定是猜錯了,裴佑哲絕對不會抱有那樣的想法,這整場‘一周情侶’的試煉隻是單純的考核,怎麼可能像他說的那樣帶有什麼其他拐彎抹角的目的?
心思險惡的人看什麼都是不懷好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