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身影消失在了牆壁後面。
對于對方這種不走尋常路的舉動,莊森芽已經見怪不怪了。
她不知道諾特斯怎麼突然對這些來了興緻,不過從那家夥平日的穿着來看,品位應該不會差到哪去,經常有演出需要的人眼光應該還不錯吧……?總之不至于撿兩個塑料袋回來往她身上套。
于是乎,莊森芽心安理得地把這件事交給了對方。
半個小時後,她在小賣部買早餐。
在簡易的餐位上坐下來剝雞蛋殼的時候,諾特斯出現了,他拎着兩個紙袋子,坐在了莊森芽的對面。
“喏。”他把它們遞過來。
莊森芽在紙巾上擦了擦手,接過來,敞開,其中一個帶子裡面是一條黑色的裙子,另一個裡面裝的是方方正正的鞋盒。
她把裙子抽出來,手感不禁讓她有點訝異,就像是柔軟的細沙一樣,在手上嗖一下子就滑了下去,差點沒抓住。
她站起來,提着雙肩把它展開,這是一條修長的長裙,長度差不多要到她的小腿,是長袖款,秋天穿正合适,裙子看起來簡單樸素,除了剪裁縫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其它凹凸不平的裝飾,而且似乎刻意弱化了曲線,不是條優雅的長裙,更像是直上直下的道袍。
加之純黑的顔色,過分一點,說是出殡穿的也不為過。
“……”莊森芽看了一眼諾特斯,後者正在剝她剝了一半的雞蛋,似乎不打算就這條裙子解釋什麼。
她又翻出鞋盒,把蓋子掀開,裡面躺着一雙黑色的高跟鞋,她摸了摸它,内裡的面料很舒适,但造型上就不那麼讓人恭維了,粗跟,圓頭,甚至看起來有點笨重。
……這是什麼品味。
“你認真的?”
諾特斯剝完了一顆雞蛋,把它放在一旁的空塑料盒裡,轉而去剝下一個,“天涼,裙子當然要穿厚實點的,可惜,有了重量就不那麼好做造型了。另外,我看你好像沒穿過高跟鞋,新手還是穿粗跟先練練。”
他說得倒是好聽,顯得挺為人着想。
可莊森芽懷疑自己穿上這身之後,要是真的就這麼直接出現在裴佑哲的眼前,學生會主席會頓時拉下一張黑臉,拖着她直接去服裝店當場換一身衣服。
不過,她心想,裴佑哲剛才在會議室隻是要求她穿裙子穿高跟鞋,又沒說指定要穿什麼樣式的,要怪也隻能怪他自己沒說清楚。
這麼想着,莊森芽收下了諾特斯帶來的服裝,她坐下來,掏出手機來問:“多少錢?”
外賣盒飯那些一點點小錢她可以心安理得地占他的便宜,但這裙子和鞋就不一樣了,它們從手感上來看肯定價格不菲,她并不想因為欠對方一筆巨款而落下一個人情上的把柄。
“不用給。”諾特斯又剝完一個雞蛋,拽來一張餐巾紙擦手。
“多少?”她堅持。
“偷來的,沒花錢。”
“!?”莊森芽瞪大了眼睛,一拍桌子,“你給我還回去!”
諾特斯十分自然地伸手摸過一根她用過的筷子,插進剛剝好的雞蛋裡,舉起來啃了一口,“你還真信了,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
怎麼不可能?她腹诽。
“那是我的雞蛋。”
“就當做裙子和鞋的回禮,不客氣。”他把它整個吞了下去。
她盯着諾特斯的手,憤憤不平,“我就這麼一雙筷子。”
“是的,是的,被我用過的東西都會被施上黑魔法,所以就不能再碰了。”他故作誇張地說,“真可惜,另一枚雞蛋也被我碰過,所以還是我替你吃掉吧。”
還沒等他有什麼動作,莊森芽就把裝雞蛋的塑料袋從他眼皮底下抽了過來,護食似的連同沒吃完的包子一并摟在懷裡,又提着裝衣服和鞋的袋子,起身就往小賣部外面走,“我去試衣服,要是不合适别怪我退貨。”
男人惬意地聳肩,“這我倒是不擔心。”
莊森芽捧着東西回到自己的宿舍,結果對方居然先行一步出現在她的座位上等她,現在是上午九點半,舍友們都出去吃早飯上課了,宿舍裡隻有他們兩人。
這人簡直像是個狗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從兩天前開始就是這樣,看起來也不像是有什麼正事找她,隻是單純在她周圍晃來晃去。
“出去,你在這我怎麼換衣服?”莊森芽呵斥他。
諾特斯揚揚眉,拉着椅子換了個方向,面朝着窗台,背對着她,“請。”
莊森芽狐疑地盯着那個背影,她不太相信男人會像他說的那樣老實。
她靈機一動,打算試他一試,把裙子從口袋裡翻出來,雙手抓着它摩擦,發出悉悉簌簌的聲音,如果閉上眼睛去聽的話,聽着好像真的是在換衣服。
她模拟了半天,可男人還是盯着窗戶望天,居然真的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地一次都沒有回頭。
奇了怪了,她印象裡他就不是什麼檢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