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考核的學長交給了這些新生一箱子舞台道具,放眼一看都是些沒人要的破爛,他要求他們把這箱東西賣出去,并且标定了底價,考核時間結束的時候,他要回收指定數量的資金。
十幾個新生們領走了這些道具,莊森芽和汪素文拿到的是一些零散的耳飾和頭飾,有些已經壞了,還有些破破爛爛的。
莊森芽沒什麼鬥志,因為連自己都看不上的東西,她不覺得會有什麼人要買。
但汪素文看起來興緻盎然,她教莊森芽先把那些有些髒的小物件洗一洗,把壞的挑出來,用針線稍微補一補,俨然又是一個個嶄新的小裝飾。
莊森芽看她妙筆生花宛如起死回生的能力,不由得感歎連連,汪素文的手就和她的心靈一樣巧,穿針引線不在話下,各種縫紉技術信手拈來,她似乎掌握着許多生活的小本領,和她比起來莊森芽感覺自己是個幾乎沒有什麼動手能力的弱智兒。
把那些沒人要的道具收拾成一些像樣的商品之後,兩人就把東西挂在二手平台上。她們也摸不太清哪些東西受人歡迎,哪些東西能賣更高的價格,于是一開始把價位定得很高。
商品無人問津,于是隻好一步步降低下探。終于在無數次溝通之後,成交了第一筆,可是價格比負責考核的學長要求的底價還要低,這樣下去她們根本賣不出承諾回收的資金。
她與汪素文兩人搬了椅子,坐在宿舍陽台邊上,對着商品愁眉不展。
汪素文用指尖點着自己的下巴,一副沉思的模樣,而莊森芽的腦袋已經徹底罷工了,她想不出怎麼能把這些廢料包裝得天花亂墜,讓人鬼迷心竅買下它們。
但汪素文沒過多久就給出了方案,她問莊森芽有沒有不要的東西,可以和那些小頭飾捆綁售賣,負責考核的學長又沒說不可以帶着自己的東西打包一起賣,甚至有别的學生已經做好了自己墊錢的打算,學生會要看到的成果是最終遞交上去的金錢數目,而不在乎他們達成目的的手段。
莊森芽想了想,認為這個方法可行。墊錢她是絕對不會墊錢的,家庭情況已經是那樣,自己平時吃頓好的都得掂量掂量,她一分冤枉錢也不想多花。
于是兩人把自己平時不用的一些裝飾用的小東西——比如閃閃發光的胸針、形狀各異的冰箱貼等等——都拿出來捆綁銷售。
雖然擡高不了多少價格,但總算是能賣出去東西了。
兩人幾乎把自己的家底都要掏空,又費盡心思和各種人精一樣的顧客讨價還價,終于是達成了考核人員所要求的金額數目。
如此,總算是過了這一關。
活動時間結束後,莊森芽了解到有一兩個學生已經放棄了,他們不滿于學生會考核如此嚴苛的對待,想要投訴他們不當的行徑。
但訴苦無門,因為接管學生投訴的也是學生會的紀檢部。
緊接着,最後一項考核終于來臨。
周一清早,學生會召集這批進行考核的學生,來到活動大樓的會議室,進行上級态度培訓的分組抽簽。
規則就和之前副秘書長巴木優闡述的一樣,接下來的一周之中,每個待考核學生都将被分配一名高年級的學哥學姐,組成所謂的‘一周情侶’組合,在此期間,新人要對另一方言聽計從。
規矩聽起來很惡劣,但在加入學生會的巨大誘惑面前,新人們還是硬着頭皮參與了本次考核。
會議室之中,有這麼兩撥人,左邊坐着的是神情輕松的‘上位者們’,他們基本都是大二大三的學生會幹事,有時間來配合參加新人考核;而右手邊坐着的則是一群緊張兮兮的新人們,他們像被挑揀的貨物一樣排成一排,不敢和對面的高年級學生們對視。
莊森芽和汪素文緊挨着坐着,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時不時彼此投去加油打氣的視線。莊森芽偷偷瞄了一下對面的幹事們,其中陌生的面孔居多,唯一熟悉的是那個淺黃色頭發的外聯部形象大使。
見到費洛,莊森芽不由得疑惑。
他不是留級生嗎,不久前還作為大一學生和他們一起參與雛鳥周的活動,這時候又為什麼作為高年級的學長來參加學生會的考核?
再往左右看去,臉龐就陌生許多,數下來總共有十五個人,但有點奇怪,莊森芽記得來參與考核的新生總共有十六個,這下數量不就匹配不上了?
會議室前方,副秘書長巴木優抱着兩個抽獎箱,要求新人們分成男女兩隊,排隊站好,依次從中抽出自己的指定‘情侶’。
莊森芽和汪素文猶猶豫豫地站在了隊伍的末尾,他們前面的女生每抽中一個,巴木優就會将紙上的名字念出來,随後就會有一個高年級的學長從座位上站起來,把匹配上的女生帶走。而男生組那邊也是同樣的。
不分性别,低年級的學生們全都膽戰心驚,在得知自己的‘情侶’是誰之後,都是一副小心謹慎的态度和對方說話。
接下來這一周考核内容基本上由每一對‘情侶’中的學生會幹事自主決定,新人能否通過的一紙決定權也緊握在他們手中,或許掌控别人命運的感覺很好,那些學哥學姐臉上洋溢着的都是快心滿意的表情。
看着前面的人一隊又一隊離開會議室,莊森芽緊張了起來。留在座位上的學長越來越少,越到後面,越是大概知道自己會被分配給什麼人。
她悄悄掃了一眼,隻見費洛還怡然自得的坐在那裡,他旁邊坐着兩個虎視眈眈的學長,盯着隊伍裡僅剩的幾個大一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