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會副秘書長難得歎息了一聲,她接替了主席的任務,站在他剛才所在的位置上,對下面的同學們繼續介紹。
“上級态度考核,是學生會從創辦之初就有的一項考核内容,它分為兩種形式,你們隻需要接受其中一種就可以。”她用沒什麼起伏的音色闡述着,“一種是比較正式的,因為你們不會接觸所以我就不介紹了;而另一種則是……嗯,不那麼正式的測驗。”
她話語聽起來有點慢吞吞的,仿佛在斟酌着用詞,“它最初是一個帶着些玩笑性質的活動,後來逐漸演化得面目全非。但出于對傳統的考慮,學生會一直沒有廢除這項活動。”
她說了很多前提條件,就是不說具體的内容,台下的學生們聽得抓心撓肝,莊森芽也不禁好奇究竟會是怎樣不正式的‘上級态度考核’。
終于,副秘書長大發慈悲,開始說重點了,“這項考核,我們内部稱之為‘一周情侶’,不過這個代稱早就被外面的人知道了,現在都在這麼叫。”
“一周情侶……?”有人困惑地重複着。
“是的,就是一周情侶,你沒聽錯。”巴木優說,“一周時間内,新人需要和學生會幹事組成臨時‘情侶’關系,在此期間,受考核人員必須服從高年級幹事的一切命令。”
她說完,學生之間立刻響起了議論紛紛的嘈雜聲響。
“啊?情侶?服從命令?這個考核它正經嗎……”
“雖然剛才也說不是那麼正式的考核,但這會不會有點太随意了……前面幾個考核聽起來都還挺正常的,這個真不是在開什麼玩笑嗎……”
“服從一切命令,那如果提出了很過分的要求怎麼辦?”
“已經有對象了該怎麼辦啊……可以不參加嗎?”
台下扔上來一個又一個問題,自從有些嚴肅的裴佑哲離開、主講人變成了副秘書長巴木優,學生們似乎有了肆無忌憚提問的勇氣。
副秘書長沒理會那些問題,而是說道:“我隻是負責傳遞考核内容,具體有什麼疑問,你們去找學生會主席。”
她丢下這麼一句話,也和裴佑哲一樣消失在了會議室的門口。
一時間,四下嘩然。
學生們都議論瘋了,尤其是針對最後那項‘一周情侶’,在此之前他們誰都對這個項目聞所未聞,就連已經通過考核的學生會成員都閉口不提,消息閉塞到令人有些詫異。
莊森芽隐隐有些擔心起來,不是因為考核内容,而是因為時間上的安排。臨近學期末,《靈月十四》的劇情也接近尾聲,更何況最近又有一堆麻煩事找上了她,加之學生會的考核,她怕自己會忙得喘不過氣來。
會議解散,新生們都帶着各種不滿的情緒離開,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在大群中吱聲,隻敢紛紛在各自的舍友小群、好友群、雛鳥周等等小群裡叽叽喳喳議論個不停。
早上的時間剛過,正是上午課程開始的時候,汪素文去上課了,但莊森芽隻想回宿舍,她怕被人認出來,怕有人當衆問她《靈月十四》的事情,害怕被各種各樣的視線包圍,于是翹了課,獨自一人走在回宿舍區的路上。
戴着兜帽,鴨舌帽和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沒有人認出來的感覺讓她十分安心。手機嗡嗡地響起來,她打開鎖屏界面,看到副秘書長拉了一個考核群,群成員就包括剛才去開會的那十幾個新生。
巴木優甩了一份入會綱領的PDF文件進群,要求今天二十四點之前,所有成員都需抄寫一份,并将抄寫件以拍照或掃描的形式發布到群中來,會有專門的人進行統計。
消息發出來後,很長時間沒有人回應,學生們的情緒似乎都有些抵觸,但是沒過多久,第一個人回了一句‘好的’,接下來就是一連串的‘好的’,表面上看着十分和諧,看起來似乎沒有人提出異議。
抄寫入會綱領對莊森芽來說并不是什麼難事,反正她今天翹了課,待在宿舍裡也沒什麼事,做點枯燥的事情說不定能幫忙平複一下仍在忐忑的心情。
她趴在桌子上百無聊賴地抄寫着,老媽說過這個姿勢對眼睛不好,可現在的她已經管不了那麼多,隻想怎麼舒服怎麼來。
綱領是簡化版,但依然很長,她伏案三四個小時才結束了這場酣暢淋漓且毫無意義的謄抄,寫完的時候已經渾身酸痛,精疲力盡,頭眼昏花。不過也有好處,她現在已經累到沒有精力去想漫畫或者裴佑哲還有諾特斯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但好景沒有持續多長,首日的考核隻是入門級别的難度,次日的禮儀考核加重了力度。
莊森芽是外聯部的人,部門與校内學生的交集相較其他部門要少一些,按理來說考核會比較輕松,但對她個人而言依然是一個極大的挑戰。
她被要求進行所謂的‘微笑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