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佑哲掃視了一圈化妝室,蜻蜓點水似的掠過每一個人的臉龐,包括那幾個樂隊成員。最終,他的目光落在角落的人身上。
“森芽。”他喚着,聲音穿透了所有嘈雜,“我有事拜托你。”
學生會主席當衆走到莊森芽面前,朝她攤開一隻手,那隻手上躺着一副黃寶石耳墜,鑲着亮閃閃的銀邊,看起來低調又奢華。
“玥詩馬上要上台演出了,我想請你把這個交給她。”
莊森芽接過了那副耳墜,想起來昨天晚上裴佑哲對自己說過的那番話。
她認定自己肩膀上擔負着維系好兩人關系的責任,莊重地站起來,神情十分誠懇地應下,“沒問題,佑哲,我一定辦到。”
“記得不要說是我送的。請她帶着這個上台,它應該很搭她今天的服飾。”
“我懂。”她極快地回答,“交給我吧。”
裴佑哲笑了一下,然後又從口袋裡翻出什麼,攤開掌心,那是一個藍色的星空手鍊。
莊森芽接了過來,攥在手心裡,“好的,我會一并交給她的。”
“不,這個是給你的。”
莊森芽一愣,低頭看向自己手掌中的藍色手鍊。作為基底的鍊子是珍珠一樣的淺白色,珠子有些是星雲形狀的,有些是标準的圓球,挂飾是一顆淺藍色的星星。它看着不重,但握在手裡卻沉甸甸的,做工非常紮實,一看就價格不菲。
“是作為跑腿的謝禮。”裴佑哲補充。
“可是太貴重了,我不能要。”莊森芽别忙把手遞上前去,“而且我隻是順手轉交東西……”
裴佑哲沒有把它收回來,反而是握着莊森芽的手,将她的指尖扣下去,讓那個星雲手鍊被她的手掌緊緊包裹起來。
“後面還有很多麻煩你做的事情,你不收下的話,我會良心不安的。”他懇求着,露出一種無法讓人拒絕的神情。
莊森芽糾結了一陣,“……那你保證,後面可不準再送了啊。”
這條鍊子得有多少錢,幾百?上千?她得幫多少忙才能把這個人情還回去啊。
裴佑哲一笑,沒答應也沒否定。
他來這一趟似乎隻是為了這麼一件事,和莊森芽交代完之後就離開了化妝室,除了剛進來的時候掃視了一下衆人,其餘時間一直盯着她,旁人誰也沒看。
經他這麼一鬧,房間裡掀起了小小的騷動,有人談論着裴佑哲和石玥詩的事情,有人在說學生會主席出手闊氣。
樂隊的金發鼓手佩吉靠近莊森芽,身後還跟着一個喊着“不要亂動”的化妝師,但他不管不顧,兀自來到她身前,一臉好奇地盯着她的手心,“美女,能給我看看那個手鍊嗎?”
莊森芽十分配合地攤開了自己的手掌。
佩吉的眼睛裡頓時在放光,他捏起來,回頭沖着諾特斯大喊,“是伊莎多拉太太一直想要的限定星空款!幾天前就斷貨了,她還和我哭訴過沒搶到。”
黑發的男人聞言,回頭,目光第一次落在莊森芽的身上,“真的像伊莎多拉太太說的那麼好看嗎?”
“真的!”佩吉面色十分興奮,他轉過頭來問莊森芽,“我能拿過去給諾特斯看一下嗎?很快就還回來,保證不會弄壞。”
見他們好像都挺了解這個首飾,而且聽起來就不是什麼便宜貨,莊森芽有點忐忑地說:“可以……但你能先告訴我,這個手鍊值多少錢嗎?”
要是超出心理預期,她就真的要把這個手鍊還給裴佑哲了,說什麼也不能收下。
“嗯……差不多是我兩個月薪水吧?”佩吉說。
莊森芽咽了口口水,“請問你一個月薪水多少?”
對方咧嘴一笑,“哎呦,我簽了保密協議,這個可不能說。”
佩吉拿着星空手鍊去到諾特斯身邊,和他兩人研究了起來,發出聲聲贊歎。
“伊莎多拉太太的眼光真好。”佩吉搖了搖頭,“難怪她和我哭訴了那麼久,沒搶到确實可惜啊。”
諾特斯:“她家的老伯恩山剛剛生了一窩小崽,本來是想買條手鍊改造一下做成挂飾,作為慶祝。但現在看來隻能換個禮物了。”
佩吉的表情有點遺憾,“是啊,伊莎多拉太太沒有孩子,一直把老伯恩山當成是自己的小孩,什麼都要給它最好的……”
“也算是一種寄托吧。”
佩吉憂郁了半晌,突然想到了什麼點子,又雀躍起來,“欸,諾特斯,你說,我們要是給她帶一個高仿的回去,是不是也行?反正現在手裡有個真貨,拿去仿制一個應該能以假亂真。”
諾特斯把星空手鍊從對方的手裡拿過來,在手裡把玩着,“也就你能想出來這種馊主意。”
“你就說是不是個好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