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人均無傷亡。”她說。

“好，”溫南點點頭，回歸正題：“你們知道自己誤出賽場了嗎？”

楊清音：“我和二團柳啄樂有些猜測，但沒有告知其餘人。”

“說說經過。”溫南接通肩頭的執法儀。

楊清音：“今早淩晨2：35，因為物資不足急需積分，我帶十五人離開三團。4：00整，裁判組收繳并增補積分之後，我們撞見了二團的捕獵小隊。”

溫南問：“4：00到現在——9：16，你們兩隻隊伍一直沒有分開？”

“是。”趙莫見她的眼角抽了抽，沉穩的面龐上寫滿了無語。

“我想跟着她撿漏來着。”柳啄樂從她身後探出頭來，龇着大白牙插話說。

……

這下好了，正對着趙莫的目光，小師妹的拳頭一寸寸地捏緊。

“那遇到七團和八團的時間呢？”就在楊清音瀕臨爆發之際，溫南的問詢打斷施法。

她深吸一口氣：“6：31，在（311，25）探查到沙鼠群的坐标；6：49，在伏擊沙鼠的過程中遇見他們。”

溫南：“他們也是追着沙鼠去的？”

“應該。”楊清音好像意識到溫南是在試探嫌疑，補充說：“按照預測腳程，他們的行進方向沒有問題，和各團出發點的來向是一緻的。”

“在我們趕到之前，七團八團的三個人就已經在一塊兒了。”柳啄樂站着不走，磨蹭着接話。

溫南點點頭，放過這一趴：“接着說。”

楊清音有些不滿地給了柳啄樂一拳，開口道：“8：14，察覺到行程不太對勁，8：25就徹底跟丢了沙鼠群。”

時間沒問題。趙莫在心裡核驗了一番，星獸群是在8：31闖入他們雷達監測系統的實地範圍的。按照前額葉的定位慣性，選手那時的趕路方向和沙鼠群也不應該有太多偏差。

“那中途的三個多小時，你們一直追着沙鼠跑？”茱莉亞插話質疑道。

“沒有，”柳啄樂飛快反駁：“最開始遇上沙鼠群時，我們并未發現暴動異象，賽場專用的定向儀還是照常工作的。”

“它們時不時鑽個洞遁地走，就是駕着機甲俯瞰探查的話，也要些時間仔細辨認老鼠洞，加上一路上我們也斬獲了些别的星獸，隊伍追得也是斷斷續續的。”

楊清音補充：“在7：30—8：00這個時間段，定向儀的指針還出了些問題。”

“那你們還繼續追？”趙莫揚起聲調，皺着眉問。

她自己沒察覺，但在楊清音眼裡，師姐冷聲冷氣的模樣，簡直是和錢進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那個，”見趙莫隔着頭盔盯着楊清音，柳啄樂顫顫巍巍地舉起手：“是我提議要追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啥會怵趙莫，絮絮叨叨地解釋起來：“這不是看那群耗子的積分高嘛，追了這麼久，沉沒成本也蠻高……”

他縮縮脖子，又高又大的一坨竟也擠出些可憐模樣：“還有，我們團的戰術師們查閱了資料，也套用模型分析過3081北部沙鼠的覓食方向，一定是直通拔旗台的。”

“沒想到……”

楊清音剜了他一眼。

“沒想到星獸群會突然暴動，順便帶着你們沖出了賽場包圍圈？”溫南周身的氣壓明顯低了幾分，冷聲補充。

楊柳二人讷讷對視，不敢答話。

說了半天，經過是明了了，可情況也愈發複雜了。這一通問下來，星獸暴動也成了前後腳發生的要緊事。

“但我事先聲明哈，”沉默了四五秒，柳啄樂讪讪舉了隻手：“我們出來得相當順利，包圍圈的能量屏障絕不是我們破壞的！”

“諒你也沒那個能耐。”牛犇犇還記仇呢，在隊内頻道裡悄悄嘀咕。

柳啄樂沒聽着小機器人的話，繼續說：“還有還有，我們不是故意逗留的，因為要省能源，所以才沒召機甲來。本來是準備觀察四十五分鐘，等無人接應再召喚機甲的，雖然有些騙救援的意思在，但我們絕對是大大的良民！肯定沒幹壞事哈！”

溫南的耳夾還連着隊内頻道，被牛犇犇的話一噎，他橫了躲在趙莫身後的機器人一眼，淡淡道：“嗯，我們知道。”

“是……是嘛。”柳啄樂忍着被楊清音掐出的鈍痛，尬笑兩聲。

“先送他們回去。”

粒粒黃沙打在沈隊的頭盔上，沙沙作響。她微微眯了眯眼，正經道。

也隻能這麼着了。

溫南點點頭，讓趙莫跟着楊柳二人去召集選手。

……

昏黃天地間，看着身旁的兩大隻，趙莫實在憋不住，出聲提醒：“其實，你們得慶幸自己沒召出機甲。”

“啊？”

“不然，你倆會因作弊被逐出賽場。”

見兩人目光呆滞，趙莫攤攤手：“是的，組委會就這麼周扒、咳咳、鐵面無私。隻要沒批準沒退賽，都不能在賽圈外的高空窺視場内狀況哦！”

不然我們吃飽了撐着要開裝甲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