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叔與蘭丹木一定有着莫大的關系! 而且還不是什麼好關系!
那個人究竟是誰?跟師兄之間又發生過什麼?
蘭丹木避重就輕的反應,把錢荼的好奇心推上了摩天大樓般的高度,可對方的樣子,顯然并不希望她刨根問底。錢荼不得不把快沖破雲霄的追問壓下來,盡量細緻地回憶嶽叔的體貌特征。
可惜她這一晚調查的重點不在嶽叔身上,除了剛知道他的身份時吃驚了一下,她就忙着找山君去了。現在想起來,嶽叔給她留下的印象無非就是——強悍、冷酷、比普通上年紀的男人身材好。
“……我就看到了這些,因為一直小心着不被對方發現,我離得比較遠,也沒法看得太仔細。”錢荼說到最後,甚至有點愧疚,覺得自己提供的這點微薄信息,實在對不起蘭丹木這般鄭重其事。
蘭丹木安靜地聽她講完,沒有什麼表示,隻是緩緩籲了一口氣:“謝謝了,小荼。”
“師兄,你沒事吧?”眼看他轉身要走,錢荼終于忍不住問道,“嶽叔是誰,你認識他?”
蘭丹木搖了搖頭,也不知是表示自己沒事,還是表示自己不認識對方,僅在臨出門時關照了錢荼一句:“你的靈體被陣法傷了,好好休息吧,有什麼安排我會再通知你。”
雖然被吩咐休息,可好奇屬性點滿的錢荼,哪可能對蘭丹木似有還無的刻意回避毫不在意。她輾轉反側了一夜,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卻發現軒轅堂的人比她起得更早。包括蘭丹木、方文昌在内的好幾個人已經聚在了青旅的餐廳裡,一邊吃早飯,一邊讨論着什麼。
“錢師妹早啊。”一見她來,方文昌就熱情地打了個招呼,順便把身邊的空位讓了出來。
錢荼正好坐在蘭丹木的對面,她偷偷瞄了他一眼,發現師兄已經恢複了一貫的沉靜和處變不驚。昨晚那短暫的一丁點情緒波動,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我推測那個印刷廠可能隻是對方的中轉站,”在錢荼着手解決早飯的期間,方文昌接着之前的話題說,“燕京這片近期并沒有大宗的妖獸和異寶交易,他們如果不是要偷賣到國外,就應該是還要運到别處藏匿。”
“要買賣的話,就不該讓妖獸受傷,沒人會要沒了四肢的殘廢。”結合錢荼帶回來的情報,蘭丹木蹙眉思索着,“方相獸、山君……小荼,你還看到什麼東西,都可以說來聽聽。”
錢荼一直在聚精會神聽他們交談,這時迅速回答:“有隻鳥,長着兩個頭;還有一個像大雞蛋樣的東西,不知道是石頭還是什麼材質,發綠光……”
她撿了幾個印象深刻的奇異物件一一描述,在座者有若有所思的,對某物不确定道:“這個聽着好像是上清珠。”
“如果真是上清珠……”蘭丹木伸展開身體,靠在椅背上,“再加上方相獸和山君,這三者都是木系的靈物,我覺得這應該不是巧合……”
他正說着,外面急沖沖跑進來個年輕人,一坐下來就開始報告:“方哥,咱們留着監視的兄弟打電話說,昨天廠子裡的運輸車都沒了,就在剛剛,又新來了……”
“他們在加快運輸速度。”沒等這年輕人說完,蘭丹木已經明白了這消息背後的涵義,他擡首看了錢荼一眼,“看來我們昨晚的行動已經驚動了對方,他們要轉移地方了。”
方文昌也意識到事态的嚴重性:“那我們得盡快行動,不能讓這幫人跑了!”
好不容易順着一點蛛絲馬迹追查到張奇人的蹤迹,大夥都知道如果這次沒有收獲,那幫人不知道又将銷聲匿迹多久。一夥人最終決定今晚再次出擊,而他們設計的方案卻讓想要觀摩一場大戰的錢荼,仿佛被雷劈了一樣。
“你們這……不犯法嗎?”看着一套套攤在床上的工商局制服,錢荼瞠目結舌——這幫人居然要假冒工商局人員,堂而皇之去敲智美印刷廠的大門!
“犯法,當然犯法,但是要被抓到才能立案。”方文昌對她抱之輕松的一笑,“錢師妹,記住一條,我們面對的經常不是尋常事,所以也不能隻用尋常的手段。”
“那要是對方報警怎麼辦?”
方文昌更好笑了:“本來就是做賊的人,我讓他報警他敢報嗎?”
蘭丹木也在一旁鎮定自若地看着手下弟子們換上行頭,八成這種事也見過不止一回了。面對錢荼的訝異,他解釋道:“這是聲東擊西,文昌他們去吸引廠裡人員的注意,我們幾個會利用這個時間去解救被囚的精怪。”
他所說的“我們幾個”就隻是他自己、錢荼和幾個幹練的熟手。這一次,蘭丹木并不打算跟張奇人一夥硬碰硬,所以帶上的人手不多。而大多數人則由方文昌帶領,負責在明面上拖住印刷廠的人,為蘭丹木他們賺取行動時間。
當天夜裡九點,三輛印有工商标志的面包車依次停在智美印刷廠大門口。接着,從裡面陸續跳下來十幾個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員,為首的一位敲開保安室的玻璃窗,一邊出示證件,一邊冷着臉向對方道:“你好,我們是廊東市工商局的,有人舉報你們這裡印刷盜版圖書,去通知負責人,我們要突擊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