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兩孩子馬上就要把學術讨論上升到人身攻擊,錢荼趕緊維護和諧穩定:“好了,好了!我們現在是一個隊的,集體的榮譽就是大家的榮譽。既然有便利可用,那當然要物盡其用,就不要分什麼你我了。”
陳賽兒自認這話就是間接地表揚了她,沖鳳曉剛做了個鬼臉,而錢荼則把她手裡的地圖拿過來細細觀看。地圖上顯示的是一條溪流的一部分,明顯不是三人目前所處的位置,但是有了水,就有可能栖息着罔象,因此三人決定去找地圖上的那條河。
當然了,雖然是找水,但三人一路上也沒忘了順帶搜尋另幾個五行屬性的妖怪——其實也不限于妖怪,理論上說,凡是壽命超長待機的生物和植物,都有可能變成精怪,從而開啟地圖。
可惜,蜀山上雖然奇珍異寶不少,畢竟不是精怪遍地跑。太陽爬過了中天,三人找到的都是一些小精怪,靈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根本觸動不了地圖。好在他們終于找到了溪流,隻花了一點時間就順利抓到了一隻罔象。錢荼一看,開啟的第二塊地圖正是他們所處的這塊低谷,然而剩下的三種元素還毫無頭緒。
“我們都湊到一起找,效率太差了。”在溪邊暫時休整時,陳賽兒提議道,“不如我們分頭行動,到晚上再回到這彙合。反正我們都有衛星電話,不論誰找到了什麼,都打個電話,免得大家找重了。”
她這提議無疑有些道理,可錢荼想到蘭丹木臨行前的交待,又不放心。别看鳳曉剛和陳賽兒在課堂上無法無天,到底也隻是小學生。在這荒山野嶺裡,不要說萬一碰到厲害的精怪,就是遇到了山豬、野狗之類的普通野獸,也不是好對付的。
但她這番擔憂隻換來了兩個孩子的嗤之以鼻,認為她是瞎操心。說的好聽點,他倆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說的難聽點,就是人傻膽大!
錢荼忽然有點理解蘭丹木面對最初的自己時,那股心塞的感受了。
“好吧,分頭行動可以,但你們得暫時當我的使役靈。”錢荼最後決定道。她想起抓秦雀時,蘭丹木以自己的血與她締結了臨時的從屬關系,可以遠距離感應她的情況,認為這是當下的一個可行之道。
可陳賽兒卻怪叫起來:“憑什麼啊?雖然你當過我們文化課老師,那也不代表我們要供你驅使。”她提議單獨行動,一是節約時間;二也是想顯露自家的水平。憑着山君的手環拔得頭籌後,她很是信心滿滿,這時自然不願意被他人所用。
“這隻是暫時的,主要是為了能遠距離感知你們的狀況。”錢荼拿出強硬架勢,“這山裡情況不明,我們水平也有限,本來就不宜分頭行動,萬一發生緊急情況,鬼知道有沒有時間打電話。我既然當過你們的老師,就有義務保護你們的安全。你們必須聽我的,否則不許單獨行動!”
陳賽兒嘟囔了幾句,沒再吭聲,鳳曉剛則好奇地多問了一句:“錢老師,你的水平夠格跟我們締結契約嗎?”
所謂使役,自然是水平高的差遣水平低的,否則就不是你遛狗,而是狗遛你。兩個孩子之前隻聽說錢荼頗有天分,所以半途出家,至于她到底天分到何種程度,還并未見識過。
錢荼好不容易能顯擺一回,很輕松地哼了一聲:“這你們不用擔心,老師我的靈力不說絕後,至少也是空前了。”憑她七兩二的靈格,這句話倒也不算吹牛,隻不過那是将來時。現在的錢荼,隻能算是空守着一個無法開采的巨大油田。
她說完,就從包裡掏出兩張符紙、一把小刀。咬咬牙刺破了自己的小指頭,用血在符紙上寫下了陳賽兒和鳳曉剛的名字。
血是身體的精華,自帶靈力,錢荼又額外往符紙裡灌注了一些,雖然比不上蘭丹木那張威力大,勉強也夠用了。她讓兩個孩子分别把符紙收進包裡,這才每人選了一個方向,各自探索開去。
錢荼獨自往溪流下遊查看,同時将自己的靈力釋放出來,在她周身形成了一個半徑約3米的球體。這也是蘭丹木教她的新技能,類似超聲波,可以訓練控制力,也能當探測用。靈力形狀越規則,輻射的範圍越廣,維持的時間越長,代表把控越高深。蘭丹木能制造一個将近兩公裡的球體,感知這個區域内所有的靈力反應。錢荼經過兩個月的訓練,堪堪能維持3米左右的範圍,再遠些,她的靈力就散了。不過,對考試來說,這點距離也夠她感知身邊——包括地下的動靜了。隻要有精怪妖獸之流進入3米之内,錢荼不用看,就能捕捉到它們的存在。
錢荼就這樣一邊維持着自己的球體,一邊分出心思感知鳳曉剛和陳賽兒那邊的情況。這期間,她也捕捉到靈力球内的幾次反應,隻可惜等把東西扒拉出來,發現不過是一些年歲沒多久的靈花異草和道行極淺的小妖獸。
她矮子裡頭挑将軍,用法陣封了幾個在袋子裡,可就在這時,一陣毫無征兆的刺痛忽然蔓延全身,激起她一身寒毛。
陳賽兒的感應,斷了?!
錢荼呆滞了一兩秒,幾乎是同一時間,她的衛星電話刺耳地響了起來。錢荼連忙拿起來一聽,陳賽兒興奮又緊張的叫聲立刻沖入她的耳朵——
“贲羊!是贲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