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龍也好,真龍也罷,廣義上都算蛇的親戚,因此也有蛇普遍會有的一些毛病,比如“性*淫”——而且男女通吃。
此時,這條蛟龍占了錢荼的身體,重新藏好了自己的驅殼,立刻心情大好。再一瞧蘭丹木眉目舒朗、樣貌清俊,那顆心就蹦跶了起來。它裝作錢荼眉笑眼開道:“這幾天我雖然不能言語,但師兄看護我的事情我都是知道的,人家好高興哦。”
蘭丹木莫名起了一陣雞皮疙瘩,直覺眼前的錢荼很不對勁,一舉一動都透着股邪乎。他一瞬間有些糊塗,下意識問道:“你是怎麼好的?”
“師兄,我本來就沒什麼大事。”“錢荼”站沒個站相,柔弱無骨地斜靠在老式架子床的床柱,軟的仿佛一灘水,“其實我之前遭到蛟龍攻擊隻是虛驚一場,之所以會沉睡不起,是受到真龍之氣的沖擊,如今已經緩過神來了。”
蛟龍扯淡同時還順手給自己臉上貼一層“真龍”的金,可蘭丹木越發懷疑起來:若是錢荼遭受了強烈到能至昏迷的沖擊,自己的靈體也該會有感覺。他看着扭着水蛇腰靠向自己的錢荼,不禁握住她的脈門想再一次确認他的靈體狀況。誰知下一刻,錢荼忽然毫無預兆地摟住他的腰,嘴巴直接湊到了蘭丹木耳朵邊上,吹氣一般道:“哎呀呀,師兄,你也不用這麼心急的動手動腳吧?”
蘭丹木見過的驚悚妖物不勝枚舉,卻從沒有哪一個像今天這樣把他吓得毛骨悚然。他脖子以上一片空白,連紳士風度都忘了,對着錢荼的肚子就是狠狠一拳。錢荼“嗷”的慘叫一聲,一屁坐到地上,一頭霧水地捂着肚子,不禁惱道:“你幹嗎打我?”
蘭丹木一推開錢荼,就意識到自己失态了,可道歉的話剛沖到嘴邊,他卻眸光一凜,幡然醒悟過來:“不對,你不是小荼!你是誰?”
“它是變态!是神經病啊!”被壓制住的錢荼靈體大聲呐喊道。剛才蛟龍那個投懷送抱不僅吓到了蘭丹木,也把她震得一佛出竅二佛升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眼睜睜看着臭蜥蜴用她的身體調戲了蘭丹木?!
它是不是不想活了!
“師兄!冤枉啊,我是被這臭蜥蜴奪舍了!你快點發現啊!” 她不停地叫嚷,傳不到蘭丹木耳裡,卻吵得蛟龍煩不勝煩。這厮以己度人,想不到世上會有不喜歡倒貼的人,猶自狡辯道:“師兄你說什麼呢?我就是小荼啊。”
“我可不敢做這種事!”
“錢荼怎麼會做這種事!”
——它的腦内和腦外響起了異口同聲的呵斥。
“不會吧!”蛟龍好不詫異,一不小心就說漏了嘴,“我為你舍生忘死,你也晝夜照顧我,分明已不清白,居然還這麼生分?”
“……”啥叫已不清白?錢荼一陣無語,心想蛟龍大爺莫不是還活在三從四德的年代。可蘭丹木已從這一句中聽出了蹊跷:這個占據了錢荼身體的不明物,見過錢荼的靈體入水救人,那就隻可能是……
“你是蛟龍!”察覺真相的瞬間,蘭丹木立刻運起自身靈力,順着靈線一路湧入錢荼體内。這一方面是搜索錢荼靈體;另一方面,他雖得不到錢荼的回應,但兩人的聯系并未斷絕,隻要錢荼的靈體還在這副身軀内,便可能借他的力量對抗鸠占鵲巢的入侵者。
感到一股豐沛的靈力彙入自己靈體之中,錢荼立刻明白了蘭丹木的想法。她本是身體宿主,在與□□的契合度上占有先天優勢,隻不過是精神松懈才被蛟龍趁虛而入。此刻得到蘭丹木的加持,她馬上放下胡思亂想,摒棄一切雜念,在入定中回憶起往常控制身體時的各種細節。
也虧得蘭丹木至今未教過她什麼高深術法,總是不厭其煩地讓她打牢基礎,加上六公最近的瘋狂補習,錢荼别的不敢說,對“入定”卻是駕輕就熟。她默念口訣輔助自己定心,精神力重新聚攏,循序漸進地先讓靈力如小溪般在體内遊走一遍。待布滿全身,再結合蘭丹木的靈力一舉爆發,忽然就感到一股濃霧一掃而空,再次用自己的肉眼看清了一切。
“師兄!”甫一成功奪回身體的主權,錢荼欣喜若狂,忘了這副身體才幹過的事,情不自禁地想擁抱蘭丹木。蘭丹木忙後退了一小步,胳膊不露痕迹地微微一擡,橫在了自己和錢荼間,須臾之後才放了下來。
“别忙,你先坐下。”确認身體已經屬于本尊,蘭丹木暗自松了一口氣,随後在錢荼周圍畫了一個法壇,将她和蛟龍一起困在了陣中,“蛟龍還在你體内,你待在這個陣中别動,盡量定下神來繼續壓制住它,我再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