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宗韶再次點了點頭。秦雀是突然失蹤的,大部分個人物品都沒有帶走,這也是讓他沒法确認對方是不是甩了他。
“那好,麻煩你把那間房的鑰匙給我一份,我可能要去偵查。”盛青提出了最後一個要求,并讓衛宗韶留下聯系電話,說是有什麼發現的話,就會馬上通知他。
“這、這就完了?”衛宗韶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會面已經結束,忙問道,“盛先生,你要怎麼查?你能找到秦雀現在在哪嗎?”
“這些還需要調查。”盛青言簡意赅,“去實地看過之前,我暫時無法跟你保證什麼,所以今天先聊到這。你也不用太胡思亂想,回去等消息吧。”
衛宗韶聽到這裡,明顯很失望。但轉念一想,自己交往了幾個月的女朋友,自己都說不出個所以然,那還能指望别人立刻看出什麼問題。他同意來見私家偵探,本來就是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理,因此最終配合地留下了個人信息,起身告辭。
然而即将出酒店時,錢荼借口讓衛宗韶先走,自己又半途折返了回去。
“盛先生,請等一下!”她在大堂裡找到了還沒離開的盛青。沒有衛宗韶在場,錢荼便開門見山道,“我同學的案子你準備怎麼查,我能參加嗎?” 她剛才一直在觀察盛青,覺得盛青的詢問實在普通的有違他對怪力亂神的想象。但她對蘭丹木介紹的人很有信心,因此認為盛青一定藏着什麼不為人知的手段。
盛青意外地挑眉打量眼前的小姑娘。來之前,蘭丹木已經打過招呼,讓他找個理由推掉這件差事,所以他今天僅僅是走個過場而已。不過,他對追上來的錢荼倒有些興趣——是什麼樣的人,讓蘭丹木居然沒法退掉這種八竿子打不着關系的案子。
“錢小姐,你應該聽丹木吉提過我是幹什麼的吧。”他委婉道,“那你也該知道,這裡面沒什麼需要你幫忙的地方。”
錢荼聽他叫得這麼親密,可見兩人交情頗深,于是她直接把自己的底抖了出來:“但我可以離魂啊,或許在什麼地方能派上用場呢!”
“離魂?”盛青一聽,看她的眼神忽然變了。他又把錢荼上上下下審視一遍,“原來就是你啊。”
這個“原來”也不知道是哪種“原來”,但錢荼知道了,肯定是蘭丹木介紹過自己了,于是連連點頭,“沒錯,是我,是我!盛先生,你看我夠不夠格?”
盛青綻開了笑容,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緩緩道:“夠格……很夠格。走,我們去公司詳談。”
魁鬥堂人文環境咨詢有限公司,實際就開在這家五星酒店上面的寫字樓裡。而等錢荼來到位于29層的公司時,曾被盛青的現代神棍風範所刷新的世界觀,再一次被刷破了!
這……這,難道術士不是如同掃地僧般,既低調又不起眼嗎。怎麼現在的神棍已經可以如此光明正大地開公司了?而且看起來還很賺錢! 錢荼知道這個地段的高檔寫字樓,每月的租金至少六位數,所以……看風水這麼來錢嗎?望了一眼裝潢考究、業務繁忙的魁鬥堂,她在心裡默默打起了計算器。
不過當盛青帶她進了經理辦公室,錢荼更意外了:“咦,師兄,你怎麼也來了?”
她一眼就看到對方标志性的T恤牛仔褲,正是蘭丹木。可意外的不止她一個,蘭丹木見到錢荼後也愣了一下,他扭頭瞥了盛青一眼,帶着強烈的質詢意思。
盛青對他目光裡的潛台詞視若無睹,渾不在意地笑道:“丹木吉,你不厚道啊,你怎麼沒跟我說錢小姐就是靈體能離魂的那位呢?”
“……”當着錢荼的面,蘭丹木不好跟他計較,隻得淡淡沖錢荼點了個頭:“我在這裡兼職而已,今天正好當班。”
看來師兄确實也是有道行的呀!弄清了這層關系,錢荼比較了一下盛青和蘭丹木,立刻掉轉了攻略對象:“師兄,那衛宗韶的案子你是不是也要參加?讓我跟着你吧!”
蘭丹木下意識就想拒絕,但他忍了一下,盡量平靜地勸道:“你跟着幹什麼?有青哥就足夠了。”
“沒關系,多一個人多一份力呀!”可惜盛青在旁邊拆他的台,“難得錢小姐這麼熱情,又有天賦,你也不用一開始就完全澆滅她的可能性吧。”
錢荼一見有人助陣,連忙添磚加瓦:“是呀師兄,我就給你們當預備役呗。我知道這種事要保密的,我絕對不洩密,你就帶我一回吧……”
“這是兩碼事!”蘭丹木斷然打斷了錢荼。盛青也好,錢荼也好,一個兩個都跟着添亂,他壓下了一口悶氣,再次表明,“盛青也不确定這事有沒有到動用術法的地步,也許這就是個普通的失蹤案。”
見他态度都如此強硬了,錢荼也隻得見好就收。她幾乎是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魁鬥堂,難掩濃濃的失落。
“青哥,你為什麼要把錢荼帶來?”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牆俯視着錢荼渺小的身影,蘭丹木重新跟盛青算起賬來,“我應該說過,你把她推掉就好。”
盛青聳了聳肩:“人家這麼主動,我盛情難卻啊。再說她資質确實出衆……這樣的條件萬千人中難尋一個,而這唯一的一個還讓你遇上了,你不覺得這是冥冥之中的緣分嗎?”
“我明白了,是爺爺跟你說了什麼吧。”蘭丹木轉過身來,嚴肅地直視着盛青,“青哥,我知道我年輕,論閱曆和經驗完全不能和爺爺相提并論。可現在當家的人是我,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意見。”
他語氣平平,似乎隻是簡單稱述,可盛青卻不得不收斂起了自帶三分笑顔的表情,眉目間平添了一重恭敬:“……是,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