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中的人聽到他的慘叫,都蜷縮在了角落裡頭,就怕下一個會輪到自己。
陸衛之喊到力竭,趴在地上快要疼暈過去,蔣元思卻命人給他潑了一桶鹽水,讓他保持清醒。
洛浔坐回木椅上,目光已不想看他,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再腿上畫了幾圈,冷聲道:“将他的手指剁了。”
上官晴推着她轉身離開,路過那些人的牢房時,他們已不敢在擡頭看她,洛浔冷臉說了句:“一幹人等,淩遲處死。”
牢中哭喊着饒命,而洛浔她們的身影在那些人的凝望下走遠。
剛出刑部大牢,就見到了不想見到人。
慕旭站在洛浔面前,看到她此刻坐在木椅上,竟沒開口譏諷她。
反而沉着臉,眼裡帶着莫名的神色,仔細打量着洛浔。
慕旭遲遲不開口,隻是這般靜看着,洛浔被盯的很不自在,也不知他又在謀什麼心思:“見過太子,臣腿上有傷,不能起身行禮,請太子見諒。”
“洛浔,你為什麼會褚翰墨的字?”
他忍了幾日,終是問出口:“褚翰墨可是國士,他的學生怎麼會淪為寒門子弟的夫子?還是能研習他筆法的學生?”
慕旭漆黑的眸子似要将洛浔看穿,他平心靜氣的等待她的回複。
“褚國士桃李滿天下,什麼樣的學生沒有?太子身份高貴,也别看不起寒門子弟,家父能聘請夫子教學,自有他的門道,臣自幼跟着夫子所學,夫子能學褚國士的字,臣又為何不能習得?”
洛浔的回答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樣,慕旭蹙眉搖了搖頭,低聲道:“隻有從小跟着他的人才能習得,你的夫子他……”
“太子,你與其苦思這件事又有何益,倒不如想想,接下來如何坐穩這,儲君之位。”
洛浔已不想與他多做廢話,她還有件事要做,便轉頭看向上官晴,勞煩她将自己推走。
在經過慕旭身邊時,他突然伸手握住了木椅的把手,側過臉來看着洛浔冰冷的面容,沉默片刻後,開口語氣帶着輕顫:“還有一件事,如蘭的屍身,你葬在哪裡?”
提到姐姐,洛浔眼神都變得淩厲起來,憤憤推開慕旭的手:“你不配知道。”
林啟言一手牽着隻惡犬,一手抱着隻幼犬,已然等在翰林院的門口。
那些翰林院裡頭的大臣們,看着他牽的那條惡犬呲牙低吼着,虎視眈眈的盯着他們,頓時心裡感覺一陣後怕。
聽說,陸衛之在刑部裡,日日酷刑加身那叫個生不如死。
得罪了洛浔,果然沒有好下場。
林啟言等了許久,看到洛浔她們的身影往這裡而來,便上前将懷中的幼犬放在洛浔腿上。
這隻幼犬通體雪白,沒有一點雜色的皮毛,又乖的很一點都不怕人,安安靜靜的趴在洛浔的腿上,搖着自己的小尾巴。
“不是說就牽條野狗來嗎?怎麼還弄來這麼隻小幼犬?”洛浔伸手将幼犬抱在懷中,伸手撫摸着它身上柔軟的毛發。
小家夥似乎很喜歡她,洛浔不摸攤開手,它還會自己将腦袋蹭到她掌心去。
林啟言見她低頭淺笑,逗着小家夥開心,便笑道:“我見它乖巧的很,長的又可愛讨喜,想來給你解解悶也是好的。”
洛浔指了指他牽着的那條,像是好幾天沒有吃過飯的惡犬:“那它呢?”
林啟言撇嘴,給了一個眼神: “在街上牽來的,餓了好幾天,現下兇的很。”
就是要這麼兇的,才能吓到那些人,讓他們永遠記住今天。
洛浔勾唇輕笑,抱着小家夥就來到翰林院衆臣的面前,她眼神示意洛月,将一個盒子放在那些人的跟前。
林啟言一松手,那隻惡犬像是聞到什麼味道,猛地撲向地上的盒子,狼吞虎咽的嚼碎裡頭的東西吃下肚。
那些大臣見此,都有些慌神,湊上前去想看看盒子裡的是何物,下一刻就被吓得癱在地上,指着那盒子對着洛浔大叫:“洛…洛大人!這是,這是何物!”
洛浔不擡頭看他們,隻是自顧自的逗小家夥玩鬧,還将今早帶出來的糕點,掰了一些放在掌心,讓小家夥吃完。
她面無表情的說道:“陸衛之的斷指。”
“斷…斷指!”
那些大臣面容失色,像被抽去魂魄般,一些遮着眼不敢看,一些則被吓的雙腿發軟,跌坐在地。
“洛浔!你簡直太狠毒!”
“洛大人,你此舉何意?你不怕我們聯合上書,向聖上彈劾你嗎?”
那些人咒罵洛浔手段狠辣,小家夥吃完糕點,似不想他們欺負自己的主人,已經對着他們龇牙咧嘴的吼叫着。
洛浔輕拍它的頭,不管别人言語辱罵,她隻笑出聲:“年紀不大,脾氣不小。”
上官晴和林啟言她們隻在一旁看戲,洛浔這麼做自有她的道理,懂她的人,不會像那些人一般。
“你們也知道這幾日發生了什麼,聖上全權交由我處置,縱然你們聯名彈劾,我也沒什麼好怕的,上次揚言要彈劾的人,是什麼個下場,你們這麼快就忘了?”
洛浔低聲冷笑着:“要不要,我幫你們想起來?”
一個大臣看不慣她的行事,料想洛浔也不敢私自對他們動處罰,壯着膽子道:“洛大人,别以為你如今勢頭鼎盛,就可以無法無天,陸衛之的事情,是他陷害與你,關我們翰林院衆人何幹?豈容你在這裡放肆!”
那些參與者都有了報應,而這些事先挑起事端的人,卻可以相安無事,一句無關就可以将所有幹系都撇清。
“與你們何幹?”
洛浔冷哼了聲,突然擡眸,冰冷的視線刺入那些人的眼中:“說到底,陸衛之能被慫恿挑撥,第一是他的心性不夠堅定,第二便是你們的欺辱打壓,你們的冷嘲熱諷,你們的漠視貶低,才會讓他走上不歸路。”
毀了一個人很容易,一張嘴一雙手,說的寫的都能将其逼向絕境。
“他如今的下場,有一半來自于你們。”
洛浔說完,惡犬也已将斷指食完,它嘴邊還殘留着血迹,呼哧呼哧的喘氣低吼着。
它似還未吃飽,雙目仍緊盯着那群大臣,若不是林啟言拉着,隻怕它會毫不遲疑的沖向這群人,想要将他們撕咬裹腹。
那群大臣被吓得不敢再吱聲,洛浔不管他們能不能将話聽在耳中,隻想要今日的事能起到警示的效果。
要讓他們知道,再為非作歹下去,也沒有好下場。
洛浔看他們因惡犬而瑟瑟發抖,陰沉的笑道:“諸位,此事的發生,你們可是始作俑者啊。”
洛浔肆意冷笑着,她這般神情模樣已不再是當初他們認識的人,翰林院的大臣瞬間跪到在地,紛紛磕頭言說再也不敢,請求饒恕。
洛浔停了笑聲,靠在木椅上目光黯然,她想從今後應該不會再有這般,官場欺辱之事。
上官晴推着她和幼犬要轉身離去,洛浔眼角視線瞟過衆人。
冷哼了聲:“諸位,望日後,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