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妍忍笑道:“我們昨日就在了。”
昨日就在?那慕顔扛着她回府的時候,她們也都看到了?
洛浔神色微愣,齊然與楚玉妍就明白她在想什麼,齊然輕咳了一聲,不想她感到尴尬:“我們今日就得回盛淮了,特來向殿下告别,所以也留宿了一晚。”
原是如此,齊然與楚玉妍來都城也好幾日了,處理完都城的産業,自是要回盛淮去。
齊然與楚玉妍走後,四公主府的事情很快就傳入到慕邺耳中,此時慕顔站在議政殿内,龍椅上的慕邺将奏折都甩到了她的腳下:“為何,要殺那些人?”
慕顔早就會猜到慕邺會大怒,她不慌不忙道:“父皇,這些人與四妹皆有往來,父皇可知,他們是四妹的什麼人嗎?”
慕邺疑惑看她,慕顔又道:“是她的男寵。”
此話一落,慕邺頓時大怒将茶盞摔了個粉碎。
“兒臣得知,四妹手上握有他們的把柄,雖為男寵,卻也是與她同謀者。”
慕邺漆黑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狐疑,像這麼隐秘的事情,慕顔怎麼會知道的?
他問道:“你怎麼知道,她手上有把柄?”
慕顔闖入四公主府帶走洛浔,已經滿城皆知,慕邺能知道四公主府這件事情,想必也知道了洛浔入了四公主府。
“洛浔曾被她召見,她想要拉攏洛浔,洛浔不肯逃離,争執中從四妹口中探得的。”
慕邺怒氣稍平,提及洛浔被拉攏不肯同意,想到她與張舒奇為了慕顔大打出手的事情,心裡反而起了一絲欣慰:“洛浔心裡有你,怎麼會答應芸兒?”
看到慕顔神色微愣,臉頰處也浮起一抹紅暈,他笑道:“前幾日,張舒奇闖到内閣裡,洛浔把他打了一頓,自她回都後,不少勢力對她抛出繡球,而她都沒有答應,孤想,她心裡還是有你。”
慕顔羞澀,低頭淺笑着,洛浔心裡确實有她。
慕邺難得見她害羞,笑意更濃了些:“要不,改明兒孤擇個吉日,讓你與她再結良緣?”
慕顔想要讓洛浔留在公主府,也是想讓那些人明白,洛浔已與她破鏡重圓,可洛浔不願留在公主府,想來也是有她自己的打算。
“此事…還不急。”
見慕邺不解,慕顔又道:“父皇,洛浔如今被多方拉攏,也可借此為父皇探清朝中局勢,看清那些大臣私底下都是什麼樣的?四妹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
慕顔說得是,若非如此,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四公主會有這麼多的來往之人,還是與之共謀權勢的。
“弧倒是也不急,就是顔兒啊,你不怕洛浔到時候堅守不住,被别家的勾走嗎?”
“父皇,洛浔的為人處世您也了解,她與其他人不同。”
慕顔堅信洛浔不會被人輕易拉攏,她莞爾一笑:“她心裡有兒臣,别人是搶不走的。”
看自家女兒如此自信,就知洛浔已是放不下她,是她掌中之人,慕邺輕笑道:“好吧,此事等你們什麼時候願意向孤開口,孤立即就下聖旨。”
“多謝父皇。”
慕顔想到,與慕芸相交的那些人雖死,可那些為她做事的大臣還未得到處置。
此前慕芸已經将那些把柄都歸攏了起來,派人送來給她,慕顔想她估計也是放棄争鬥了,便對慕邺作揖道:“父皇,四妹此次雖有不是之處,然她已知悔改,将那些來往大臣的把柄都交了出來,看在她一時糊塗知錯的份上,請父皇從輕發落。”
慕顔說完,就有一名内侍捧着盒子進來,打開一看裡頭便是那些與慕芸玩往來的大臣名單,以及他們所做的那些,私底下見不得人的事情,都詳細記錄在冊。
慕邺看着那些冊子上所記載的事物,歎息道:“就讓她呆在公主府内,好好反省自身,無令不得出。”
這顯然就是,将慕芸幽閉在府中,與慕曚是同樣的下場。
“至于這些臣子,全部押入刑部,讓蔣卿按律處置吧。”
慕邺随意翻了幾本就不想再看,當他将那些冊子扔回盒子裡頭時,一人的名字映入他的眼中,頓時大怒道:“這…這張舒奇怎麼,怎麼也是?”
一想到張舒奇此前還向他求娶慕顔,氣得慕邺頭疼起來。
慕顔要的就是,讓慕邺看到張舒奇這個人。
“是,父皇還記得賞花宴上,他的求娶之意嗎?”
慕顔抿唇,神色裝作受了極大委屈的模樣:“那時候就是他與四妹合謀,在兒臣的酒裡……”
她不再多說,龍椅上的慕邺已是大驚失色的看她,氣得連話都說不完整:“大……大膽!此人…此人簡直…簡直膽大包天!”
“父皇莫氣,兒臣最後沒事。”慕顔擡起手,掩着自己的口鼻,心有餘悸般道:“那日兒臣身子不适,所以吐了好多酒,就沒有什麼大礙,洛浔來的及時打暈了他,這就是張舒奇為何闖入内閣,尋洛浔滋事的原因所在。”
“妄圖對你意圖不軌,簡直不可饒恕!”
慕邺一拍龍案,想到他這麼多日來,還恬不知恥的彈劾洛浔,更是大怒:“即刻派人,将其斬首!”
慕邺宣布完旨意,便怒氣沖沖的走了,慕顔退離議政殿至殿外時,洛浔已站在殿外等候。
慕顔一見到她,眉眼間就不自覺的帶着笑意:“你怎麼來了?在這裡等多久了?”
“也沒有很久,我聽聞慕芸府上的事情,想來聖上會召見你,所以……”
“所以,你擔憂我,想來幫我?”
洛浔撇嘴點頭,旦好像慕顔并不需要她想幫他,她也能處理好,她能那麼做,就一定想好了應對的下一步。
所以洛浔到議政殿外後,隐約聽到裡頭慕顔與慕邺對話的聲音,慕邺雖盛怒旦都不是對慕顔而發,她就知道慕顔已經挽轉了局面。
慕顔輕笑着湊近她:“阿浔,你既擔心我,那何時搬回府中,時常見到我豈不更安心?”
慕顔眼裡帶着期待,洛浔垂下頭淡聲道: “還不是時候。”
她側身牽起慕顔的手,兩人站在議政殿的殿外,台階的最高處。
并肩而立,攜手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