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顔手迅速握上那把刀,刀鋒一轉,那人的頸出赫然顯現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瞬間,鮮血濺射直流,他瞪大眼睛捂着脖子,了無生息的倒在地上。
慕顔的刀尖滴答着鮮血,她揮刀一震,刀身發出來的震鳴聲吸引了衆人。
隻見洛浔捂着傷口,被三公主一手攬着,她手握着刀指在那已然死去的一名世族身上。
慕顔雙眼中泛着濃烈的殺意:“繼續作亂者,皆如此人,就地正法!”
她此話一出,那些刑部的士兵們得了懿旨,出手也不再忌憚那些人是不是世族,全都一擁而上。
有些還繼續掙紮拼個你死我活的人,都已經被擊殺,剩下那些看到自己已成敗局,看到一個個倒下的屍體,終是回過神來,扔下刀劍跪倒在地。
一場亂局已畢,百姓們紛紛跪拜喚着三公主英明。
慕顔讓人将這些認罪者,一一都押入了大牢,這裡的事情已經鬧得滿城風雨,隻怕明日慕邺就會召見洛浔和蔣元思,處理後續的事情。
她擔憂的看着洛浔那留着鮮血的手臂,想都不想從衣角撕了一條綢緞。
洛月為她撒了止血的藥粉,那藥粉滲入骨血裡,疼痛自傷口處瞬間蔓延開來,洛浔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眼前之人,顫抖着手為她包紮,洛浔看不到她掩埋在眸低的思緒,但從她的手法中看出,她此刻很擔心她。
“殿下?”
洛浔對着她輕喚一聲,慕顔不語。
洛浔複又輕笑了笑:“殿下…你是不想理我了嗎?”
“你是傻子嗎?”
洛浔楞神,靜靜的看着一直低着頭的慕顔。
慕顔咬着下唇,在她的手臂上綁了個結:“為什麼用這手臂去擋?你不知道你這手臂還沒有好全嗎?你是不想要這條手臂了嗎?”
“我若不去拉你,傷的就是你,那隻會更嚴重。”洛浔輕聲說着。
慕顔擡眸看她,眼裡是化不開的心疼:“我有把握躲開的,不過就是……”
“我怕……”
洛浔打斷她的話,擡手撫上慕顔的臉龐,手指輕柔的在那觸感滑嫩的肌膚上摩挲着。
慕顔白皙的臉上,沾上了被濺射到的血,洛浔疼惜的将那血擦去,聲音也不自覺地帶着一絲顫抖:“殿下…我怕…我怕你會受傷,那比我自己受傷還要難過。”
“阿浔……”
“因為怕,我顧不及那麼多。”
慕顔眼裡含淚,明明自己受傷那麼危險的事情,可是洛浔卻本能的要去保護她。
這種本能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洛浔一直都是如此。
這叫她怎能不心疼呢?
“好啦殿下,我命大的很,以前受過很重的傷,都能挺過來,還能好好活着站在你面前,你還怕我這點小傷都抗不住嗎?”
她輕松淡然的說出這句話,慕顔卻因為她這句話,心裡猛的一緊,似有一雙大手正緊握着她的心髒,讓她疼的有些難以呼吸。
可這窒息感,卻又因為洛浔,将她從這疼痛中拉扯而出,讓她冰冷的身心漸漸被溫暖所包裹。
洛浔與她抵額相觸,她鼻尖輕蹭了蹭她的鼻子,柔聲道:“殿下,你若不搭理我了,那我可就真的要…疼死了。”
“阿浔……”
眼淚終是忍不住,自眸中流出。
慕顔流着眼淚,雙手輕柔的撫摸上洛浔的臉,身子靠近她。
兩唇相觸,溫柔虔誠的,獻上她的吻。
她怎麼會舍得?
怎麼會舍得不理她。
宋陽在大牢裡罵了洛浔三天三夜,都沒有引的洛浔來牢中看他一眼。
他留着血淚,蹲坐在角落裡,突然有人打開了牢房,他猛然回頭,還以為自己的辱罵終于惹來洛浔的憤怒。
當他看向來人之事,他愣在了原地。
慕旭站在牢房門口,一臉冷漠的看着他。
宋陽連忙跪下雙腿,朝着他快速挪去:“太子殿下!救救我!救救我父親!”
“本宮早就警告過你們父子,可你,還是要這般做,如今她手上的證詞能将你們定罪,本宮還要如何救你?”慕旭冷淡開口,他那雙如鷹般漆黑的眼睛泛出寒光。
“何氏已死,他手底下的門生皆有幹系,被一一定罪,罷黜的罷黜,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一時之間殿下也損失了不少勢力,我和父親也隻是想為殿下多增能用之人。”
宋陽說着,猛然在地上磕了幾個頭,伸手緊緊握住慕旭那衣袍的下擺,抽泣着:“還望殿下看在,看在我和父親多年來為殿下效忠的份上,請殿下施以援手,救救我們吧!”
“效忠?你們暗地裡背着本宮做的事情,真當本宮不知情?洛浔為什麼盯上你們,你們就沒有想過嗎?”慕旭說着,将他手中的衣袍抽了出來。
他那雙眼裡的冷漠無情,刺痛了宋陽的眼:“你們隻會給本宮添堵,仗着本宮的名義做了多少腌臜事,何敬父子如此,你父子也是如此。”
“事已成定局,既然你要死,就讓你死的明白些。”慕旭說着,手狠狠掐在宋陽兩邊的臉頰,緩緩收緊力道,宋陽疼的發出痛叫聲。
“要怪就怪你父親,沒有把事情處理幹淨,那本賬簿一直都在洛浔手中,那上面記載的人,本宮尚且都救不了,何況救你父子二人?”
而他凄慘的喊叫,并沒有讓慕旭起憐憫之心,慕旭冷冰冰的話刺入宋陽心裡
看着宋陽的瞳孔一點一點放大,他竟冷笑出聲。
“就算是要死,也得最後再為本宮用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