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微臣自己來就好。”
“張嘴,我喂你。”
“……”
洛浔的傷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即使慕顔擔心她還會不舒服,追着她要她天天喝藥,她都是連忙擺手,雖然良藥苦口,但是她也不想天天喝。
議政殿内,大臣們連個大氣都不敢出,所有人都是安靜的站在原地,連一點小動作都沒有,此刻坐在龍椅上的慕邺,正怒聲斥責着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五皇子。
慕曚的生母,并沒有顯赫的家世,聽人說起,他的生母,原本就是一介宮女,那晚慕邺醉酒臨幸,才有了身孕。
自古皇嗣身份都十分重視,她生母自可擺脫宮女身份,因母家隻是一介平民,又加此事也隻是皇帝的一時興起,因此也隻得一個小小的官女子的位子。
慕曚自小就被其他皇子所看不起,連宮中的有些宮女内人都不待見他,後來他大了,顧及皇家顔面,才得以享受皇子之尊,但他實際,也是草包一個。
至于治京府尹為什麼是他的人,這就不得而知了,說不定,這五皇子,自己背後也正醞釀着什麼。
還未施展自己的計劃,就被慕王朝裡的黨争所牽扯,洛浔想,不管最後是慕旭,還是别的皇子登基,對慕顔都将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因為慕顔自小就得慕邺歡喜,那些皇子們,還慶幸她是女兒身,否則,有慕邺的喜愛,和加上她自身的優勢來說,是個難以對付的敵人,即使慕顔沒有了登上皇位的條件,他們之中無論是誰,眼裡都不會容得下她。
那就隻有,她視為親弟弟的慕昭了。
洛浔想,若是慕昭上位,慕顔日後,也能得以安逸。
這次的早朝,無非就是宣布一件事,那治京府尹的腦袋,始終是保不住了,他還在大牢裡哭喊着讓慕曚救他,大聲喊着冤枉,慕曚如今自顧不暇,又怎會救他。
那牢裡的每一天都會回蕩着喊冤聲,不過他的确挺冤,隻能說,站錯了隊伍,跟錯了主子。
那手握至高無上的權利之人,絲毫不留情面的大聲訓斥着跪在大殿上的男子,男子顫顫巍巍的低着頭,任由他的言語對他最後的臉面所踐踏,洛浔能看的出來,他袖中的拳正緊緊握着,他想反抗,但是他不敢,也不能,隻能認栽,默默的承受着。
本來這種事情,換做别的皇子,慕邺就可能會屏退大臣,好好數落教育着自己兒子,可是如今這樣的情形,連那些不曾戰隊的大臣都有些看不下去,這次過後,大抵不會再有大臣願意支持慕曚了。
他隻能變回那個徒有皇子之名,毫無權勢的五皇子了,慕邺是該有多讨厭這個五兒子。
最後随着王閑的一聲退朝,等慕邺走後,衆大臣才得以松乏,私底下交頭接耳,對着慕曚議論紛紛,南宮晟從武将那邊走來,見洛浔氣色不錯,這麼多日的擔憂得以安心,對着她微笑着,眼裡滿含溫柔:“阿浔,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多謝關心。”
南宮晟搖了搖頭,便站在洛浔的身邊,林啟言和别人客套完了後,便朝他們走來,上下打量了一下洛浔,随後放心的點了點頭,他聽聞了那晚的事情,本來已經要沖近公主府去看洛浔傷勢怎麼樣了,不過被公主府的管家攔住了。
原是慕顔怕此事一出,許多人都會前來打擾洛浔養傷以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當晚就已經吩咐府中的管家,閉門謝客,直到洛浔痊愈為止。
“哼,本殿就說,那治京府到他手上,有什麼用?現在看看這狼狽的樣子,就和那大街上的狗,有什麼區别?”
諷刺的聲音在衆人身後響起,洛浔他們回頭看去,一身皇子服飾的男子,正和身邊的一個大臣走向了慕曚,他眼裡帶着鄙夷,嘲笑着慕曚的不堪。
慕曚一聽,停止了腳步,轉身惡狠狠的看着身後的男子,咬牙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呦?被父皇罵得耳朵都不行了?本殿說,你現在就像個喪家犬,你知道嘛?你就像個條狗!”
慕曚一個箭步上前,伸手抓住了男子的衣襟:“你混賬!”
正要擡手揮向男子,卻被那人一把抓住,那人還是對他充滿了嘲笑:“怎的?你想打本殿,你可知道,本殿母家是何勢力?你的生母呢,就是一個賤婢,你要想清楚,這一拳打下來,你生母的賤命都賠不起!”
“住口!”
“五皇兄住手!”慕昭飛身前來,想要将慕曚和那男子拉開,但是怎麼也拉不動,急忙道:“五皇兄,宮内動手,會被父皇訓斥的,是犯大忌!莫要沖動!”
男子冷冷一笑,雙目直視慕曚:“七弟,莫要插手皇兄之間的事情,還有,他還怕父皇訓斥嘛?他個草包,能懂什麼?”
“你!”
“四皇兄!你少說兩句!”
“你給我起開!”
慕曚使勁,甩開慕昭的手,一掌拍到慕昭的肚子上,将慕昭彈的老遠,洛浔見此,便上前,接住了慕昭,慕昭本來已經接受重摔在地的痛楚了,但沒想到,還沒落地,就被人扶住,避免了受傷,轉頭一看,原來是洛浔。
他緩了一口氣:“三姐夫。”
洛浔對着他點了點頭,南宮晟已經先上前一步,制止住了慕曚的拳頭将要落在慕曜的臉上,将兩人拉開了一段距離。
慕曚本是氣惱,見到南宮晟後,氣焰也消退了一般,但還是惡狠狠的看着他們,又看着洛浔他們,随後怒道:“好,好,你們都是來嘲笑本殿的,看本殿笑話的。”
“五皇子,莫要因一時的沖動,犯下錯誤。”
慕曚咬了咬牙,走向洛浔,洛浔并不退縮,他伸手,戳着洛浔的身子,每一次都很用力,洛浔皺着眉頭看着他。
“你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驸馬,要不是父皇看重你,要不是有慕顔,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還敢教本殿做事?那些人怎麼就沒有要了你的命呢?讓你在這裡耍威風!”
“五皇兄!三姐夫并無此意,你……”
“你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你懂什麼!還不有多遠滾多遠!”
本想對着洛浔在說些什麼,隻不過自己的手指就被人抓住,下一秒就被狠很的一折,慕曚吃痛的大叫一聲,連忙想要抽身,看向來人,南宮晟黑色的瞳孔裡泛着冰冷的寒意,對着他冷言道:“五皇子,注意你的言辭。”
“哼,還從未見南宮大将軍會護着誰,現在這般緊張,莫不是你們之間……”
“五皇子慎言!”林啟言直接打斷了慕曚的話,上前一步,拍了拍南宮晟的肩膀,南宮晟看了他一眼,将慕曚的手松開,将慕曚退的倒退了幾步。
看着慕曚眼裡的不甘心,林啟言又道:“大家都是同僚,五皇子……”
“呸,說的好聽,誰知道你們背地裡有什麼勾當。”
慕曚說完後,也不等林啟言再說什麼,便憤憤甩袖離開,一旁的慕曜,一副看了一場好戲的樣子,對着洛浔他們挑了挑眉,而後和身邊跟着的大臣,說着什麼話,笑的肆無忌憚的離開。
洛浔想到之前,林啟言天天來找自己,她那時還怕他與她會被人傳出什麼私下交往甚密,有結黨營私的話,被參上一本。
那時候林啟言對自己說,他們君子之交淡如水,别人愛怎麼說便怎麼說。
可是朝廷就是個一灘渾濁的水,任你是一股清流,流進着污水之中,也是會被渾濁所污,即使你們心底一片明淨,但在外人看來,你們就是狼狽為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