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此刻慕顔的眼神,似要将自己看穿,洛浔想,自從殿試之後,有不少人會想要調查她的底細,慕顔就是其中之一。
她改了姓氏名字,來到都城,她的過往種種早已消逝,對于慕顔來說,她的底細就像一張白紙,是一個迷,而她多次的試探,無疑是想将這迷布揭開。
她如今這般問她,大抵是自己昏迷的時候,師父已經将自己身上的病因告訴她們了,有此才會讓慕顔對自己更加的迷惑。
洛浔現在也不知該如何說,隻知道離這個公主越遠越好,她的想法情緒,永遠不知道再下一秒是怎麼樣的,萬一露了陷,且不說她會不會知道自己就是顧子莘,單說自己女扮男裝的欺君之為,也會讓她對自己産生懷疑。
屆時一定會質問自己,為何隐瞞,有何目的。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洛浔希望慕顔,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就是顧子莘,因為一旦如此,她們面臨的便是無盡的間隙,和無法跨越的鴻溝。
洛浔抿了抿嘴,低了低頭,淡淡說道:“能好好活着,一切順遂,便是臣的執念。”
聽着洛浔此言,慕顔覺得多半有些搪塞敷衍之意,想到她身上還有蠱毒一事,還有之前她說的話,無論以前經曆了什麼,還有現在正在經曆的。
對于她來說好似都能輕描淡寫的一言帶過,毫不在意般的某樣,讓慕顔有些惱意,但是洛浔如果不是為己所用之人,那便是與她毫不相幹的路人而已,那自己又何必如此。
本是溫和的慕顔,漸漸變得有些冰冷起來,她看着洛浔,一字一句道:“洛浔,不管你現在刻意隐瞞了些什麼,還是以後有何目的,如果日後你危及慕王朝,危及皇室,到那時,本宮,留你不得。”
早就明白到那天,她會這般做,但是聽她如今說出口,心裡還是有些痛,慢慢的變得有些酸澀,強忍着心神,看着慕顔轉身離去。
盡管洛浔之前如何說服自己,這一切都隻是慕邺所造成的,與她無關,對她即使沒有很深的恨意,但最起碼能做到互不相幹的陌生人,想要在做回小時候那般的感情,已經是不可能的,因此無論慕顔如何,都不會幹預到她的心緒。
但今次,卻不知為何,心裡竟然會那麼難受,估計心裡還是有些,怨恨着她吧。
到了北寂山莊相邀的時辰,因為南宮晟是朝廷中人的身份,北寂山莊明面上可不想落下什麼話柄,因此南宮晟不在此行中,此行隻有師父,青鶴道人,洛浔與慕顔四人。
洛浔讓洛月還有葉筱,與南宮晟暗藏在北寂山莊附近,已備不變,若是她們裡面暴露了,動起手來,她們外面可來個裡應外合。
紀琥和紀旋兩兄弟,将宴設在了會客堂,恭敬的對着洛清和青鶴道長行了一番禮後,紀琥就上下打量着洛浔和慕顔。
慕顔帶着面紗,自然是瞧不出什麼容顔的,隻是她露在外面的眉眼,也能讓人看出她是個相貌不凡的美人。
紀旋這才看清了那時候站在闵莞身邊的紅衣女子,不由的有些看癡了,慕顔眼神不動,但是餘光還是能觸及到。
她雖然習慣了别人這般看着她,但是心裡還是有些排斥,她轉頭看了看洛浔,洛浔似乎感受到了視線,也轉過頭來,兩人四目相對。
慕顔覺得,洛浔的眼神雖然很深沉,讓人看不出思緒,但是她看她的時候,不像那些人一樣,是很幹淨純淨的。
她似乎是無欲無求的一個人,這也是讓她想着剛開始對她的看法,好像這世上的所有,都入不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