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堅持到最後的才是勝者!
“隻是苦了百姓,一定讓他們盡力維持,還要提防其他部落,不要讓人渾水摸魚。”陳舟不像别人或多或少有私心,他隻是想能救多少救多少,否則生靈塗炭,一切都來不及了。
玉環深深看了他一眼,語氣有些不确定地問:“我們能做好嗎?天下那麼大,那麼多人,我們能救得了嗎?”
“不去做,就永遠救不了,哪怕隻救一人,隻減少千萬分之一的損失。”陳舟的态度很堅定,他也一直這麼堅定而冷靜。
他仿佛極夜裡的微光,雖然渺小,卻能穩定人心,指引方向,何況他比他自己想象得更了不得。
至少在玉環他們看來,有了他的坐鎮指點,一切問題都不會是問題,他們也願意跟随他的步伐,為了大唐,為了百姓去努力。
前世的她沒有等到一個結果,隻等來了自己被迫自缢的結局,這一世她定要翻盤重來,否則也愧對老天給她的機會。
或許就像陳舟之前說的,破局的方法在她身上,或者說在她對前世那些紛擾戰亂的了解上,哪怕她知之甚少,也好過沒有。
“我知道了,我會做好我應該做的事情,至于康蘇兒和音娘那裡,還需要我們再去一趟嗎?”玉環想到這兩位就頭大。
其實這一世的很多人很多事對她而言都聞所未聞,并不是重生就能站在無人能及的高度指點江山,她要面對的事情比從前更複雜更艱難,但她心甘情願。
哪怕在走向自由的道路上受再多苦難,也好過在宮裡被當成替身金絲雀,永遠也飛不出那座金牢籠,永遠仰人鼻息,睡夢中都是李隆基那張滿是皺紋的菜皮臉。
“康蘇兒那裡還是我自己去吧,她以李亨求仙問道的名義請過我好幾次,總要去看看她究竟想做什麼,至于音娘那裡,你去接觸一下也好,總要确保她不會再插手,不會和康蘇兒他們聯合起來坑自己人。”陳舟思慮良久,才作出了安排,又讓盧栀去宮裡協助逍遙,順便探聽李隆基的動向。
幾人分頭行動,并約定以又一坊特制的焰火為号,如果三天沒有消息就立刻增援。
在他們努力改變曆史走向的同時,安祿山的大軍卻一路攻占了河北,那些守城的官員不是棄城而去,就是大開門戶迎接叛軍,即使有義軍相助,在人數懸殊的情況下,也隻能盡量幫着百姓遷移,做不到全身而退,更遑論斬殺賊軍。
而這一切也隻能秘密進行,否則惹怒了安祿山,很可能大開殺戒,以屠城作為警告和宣戰,那就得不償失了。
也就是到了這個時候,李隆基才終于有點緊迫感,也在李林甫的建議下,沒有像從前那樣啟用封常清和高仙芝,而是直接派了安祿山的死對頭哥舒翰為兵馬副元帥,協助李琩的胞弟李琦鎮守洛陽。
這對太子而言是把雙刃劍,若是哥舒翰能守住洛陽,自然皆大歡喜,李琦也能獲得軍功,對他們助力頗多,可一旦洛陽失守,他們被逼退居潼關,不論潼關是否被攻破,朝中反對武氏為後,支持其他皇子的人一定會加倍進讒言,太子的地位即便不被威脅,卻會讓李隆基心裡埋下懷疑的種子。
為此,武仙真愁了三天三夜,李琦是她除了李琩外唯一還活着的兒子,如非必要,她更願意李琦做一個閑散王爺,而不是去做吃力不讨好的大元帥。
“行止,琦兒他還年幼,今年才剛成家,三郎為什麼不派别的皇子去,非要我的兒子,他是不是對我們心存不滿,要用琦兒拿捏我與琩兒,是不是!”縱使平時再沉着鎮定,在面對幼子的事情上,武仙真還是慌了神。
陳舟也是知道消息後特意進宮安撫武皇後的,他怕武仙真再度憂思過重,還帶了幾副藥為她安神助眠。
“你不能亂,太子還在,忠王也沒有徹底倒下,你如果自亂陣腳,隻會給别人機會,而且如果發生了最壞的事情,也還需要你向陛下進言。”話雖這麼說,可陳舟翻出了武仙真的鳳印,鄭重地放在她的手心,意思不言而喻。
即使因為前朝武曌之事讓李隆基格外防備後宮,可他既然将鳳印交給了武仙真,也表明認可了她在某些時候行使皇後的權力。作為皇帝,李隆基不可能時刻盯着後宮,自然需要武仙真管理,這從她作為惠妃時就已經格外熟練,隻是誰也沒想到安祿山的叛變給了她更多的機會和更大的權力,而此刻李隆基再想收回也有心無力。
武仙真看着手中的鳳印,心頭的重壓登時減輕了一大半,不論夫君如何,至少她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兒子,必要時更能助兒子一臂之力。
“我明白了。”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冷靜而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