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蟬看了一會,重新拿袖子蓋回去,晚點在處理也沒事,現在沒什麼東西可以用,撕衣服的話肯定會被阮休元發現。
阮休元找的梯子短了很多,夠不到屋頂,但也沒有其它梯子可以用。
阮休元架好梯子爬上去,隻能露個頭頂在屋頂上,還是踩的最高的那一階。
“短的太離譜了吧。”
蘇眠蟬坐在邊上,看阮休元在梯子下面墊東西。
“實在沒辦法了,我用風接住你,你跳下來吧,風接不住我來接!”
蘇眠蟬看着阮休元在下面不斷深呼吸。
先試着去踩梯子,踩不到。
“好吧,大不了斷條腿,你可接住了啊!”
就在蘇眠蟬跳下來的瞬間,大浪撲過來,蘇眠蟬那個位置會被水卷走的,阮休元跳起來抓着蘇眠蟬的手把他拉下來卷進懷裡。
又抓的燙傷的手腕,而且很用力。
蘇眠蟬痛的差點叫出來,二人被水沖到船邊,阮休元一隻手抓着蘇眠蟬,一隻手抓住欄杆,繼續把人護在懷裡。
第一波就算抗過去了,但甲闆上還有很多水,二人幾乎是寸步難行,隻能靠在欄杆上。
欄杆發出咔的脆響,阮休元心一縮。
掉湖裡可就難辦了,而且蘇眠蟬不會遊泳。
“抓緊我,欄杆要斷了,我試試能不能離開這裡。”
蘇眠蟬擡頭看着阮休元,阮休元頭上挂了幾根水草,頭發也濕透了,衣服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雖然攬的很緊讓他肩膀有點疼。
“怎麼會突然這麼大的風。”
阮休元還沒說話,一個大浪打過來,全打進他嘴裡鼻子裡,嗆的下意識松了一下手,二人就這樣被大水帶飛出去。
水下,江辭盈正和孽物打的你來我往,安清在邊上幫忙。
“嗯?”
江辭盈突然停手,手上劍勢轉換,瞬間變的駭人,安清後退躲到安全的地方。
蘇眠蟬和阮休元掉進水裡,二人緊緊抓着對方,在水中睜開眼,正好就看見那驚天動地的一劍。
一個女人,拿着一把靈劍,孤身對戰一隻醜陋的怪物,長劍舞動,劍氣如虹,開天辟地,直接将怪物斬斷,随後又是成千上萬的劍光,根本看不清揮劍的動作,将那些殘渣也斬了個幹淨。
但帶起的水勢把二人震的在水裡亂飄。
江辭盈收起立春,閃身去接住兩個在水裡翻滾的小孩,帶他們上岸。
安清處理完水下的事情就跟了上去,二人也從嗆水的狀态中緩過來了。
“情況如何?”
江辭盈站在他們身邊,看見安清過來,向前走了幾步。
“穩住了,鲛人族領地也很安全,畫舫有幾處破損,有那些派來的鲛人衛兵,船上唯一的傷員估計就他們兩個了。”
安清指着地上還在喘氣的二人。
蘇眠蟬撐着坐起了,手腕一陣劇痛,刺的他又摔回地上。
阮休元注意到了,爬過來掀起蘇眠蟬的袖子,被傷口吓了一跳。
“什麼時候傷的啊,你怎麼不告訴我?”
蘇眠蟬重新坐起來,拿袖子蓋住傷口。
“小傷,敷點藥就好了。”
“這麼嚴重那是敷藥就能解決的啊!”
肉都翻出來了,本來隻是水泡破了,經過那麼一段折騰,裡面的血管破了,肉也翻出來了。
江辭盈看一眼,走過來跪坐下來,拉起蘇眠蟬的手,取出一個小瓷瓶,往傷口上滴了幾滴金色的水。
阮休元緊張的看着,幸好這水見效很快,蘇眠蟬的手腕很快就長好了。
“好了,和之前一樣。”
安清也坐過來,看着二人身上濕漉漉的還在打抖,湊過去和江辭盈說了什麼。
江辭盈垂眸,向阮休元伸出另一隻手,阮休元不明所以,但還是把手伸過去了。
碰上的瞬間,一股暖流席卷全身,熱量從那隻冷冰冰的手中傳過來。
過了一會,江辭盈把手收回來,看着二人。
阮休元正在看蘇眠蟬的手腕,确定好起來了後又重新坐好。
蘇眠蟬猜出來江辭盈應該是有話要說,不然不可能在這裡停這麼久,以她的力量來看,她的身份應當很尊貴,停在這裡絕對是有事要說。
江辭盈猶豫着該怎麼說,安清等了一會,看江辭盈一直不說話,氣的吹了一下額前碎發。
“你們要不要拜我師姐為師,我師姐今天夜觀天……”
江辭盈擡起一根手指抵住安清的嘴。
二人對視一眼起身準備離開。
安清拉起江辭盈的手,故作委屈的撒嬌。
“神君~羽刹神君~他們不聽我說話~”
二人瞬間頓住,對視一眼,湊一起說了幾句悄悄話。
“她好像是新神。”
阮休元回想着剛才水下那一劍,那一幕在他腦海中不斷回放。
“那我們……”
蘇眠蟬心裡其實是不想當修士的,但是這可是神君,跟着神君修行,可以見到更多東西,見識更廣闊的天空,母親也會很高興。
“那還猶豫什麼,拜啊!”
二人同時轉身下跪,梆的磕了個頭。
“師尊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安清在一邊叉腰哼哼兩下。
江辭盈看着自豪的安清,無奈的搖頭,她并不想用神君的名頭,她更希望他們能折服于她的力量而不是名頭。
不過既然安清都幫她了,那這樣也行。
江辭盈站起來拍拍衣服,從袖子裡取出兩個劍穗,灰色的給蘇眠蟬,白色的給阮休元。
“出來的急,沒帶什麼禮物,這兩個劍穗,是我先前鍛造的法器,就當做見面禮吧。”
二人接過劍穗,放在手心看了一會并沒有感受到有什麼特别,但神給的東西,肯定是好東西,說不定是要等。
“入我門下,人間種種,就與你們無關了,要去和家人告别嗎?”
江辭盈心裡緊張,因為這個入門條件确實是有些苛刻,這麼早讓兩個孩子和家人分離,屬實是……
回家路上,阮休元和蘇眠蟬一直在讨論,阮休元對于離開家無所謂,但是蘇眠蟬不同。
金元站在門口等蘇眠蟬回家,遠遠的就看見兩個孩子,身後還有兩個熟悉的影子。
等靠近了,金元瞳孔驟縮,幾步跑上去對着江辭盈行了個大禮。
“金元拜金神君,不知神君降臨,有失遠迎,實屬罪過,請神君贖罪。”
“不必如此……”
江辭盈用靈力把金元扶起來,看了一眼蘇眠蟬,蘇眠蟬還在和阮休元說話,阮休元說了幾句就跑回家了。
“去吧。”
江辭盈輕輕推了一下蘇眠蟬,自己站在原地等着。
金元看着蘇眠蟬支支吾吾的,腦中靈光一閃,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畢竟,她也是修士。
金元拉起蘇眠蟬的手。
“眠蟬,你的字叫澤玉,你爹爹說,玉深埋于地下,吸納靈氣,潤澤萬物。”
“你的天賦很好,幾乎是滿的冰系靈力,注定你是被争搶的天才,所以母親才會訓練你,雖然沒什麼用,但可以讓你少受委屈,母親修為不高,不能教你更多,跟着神君去吧。”
“成為我門下的弟子,你們便不再是家人,你隻是他要守護的萬物之一,這你也願意讓我帶他走嗎?”
金元擦了擦眼角的淚,蘇眠蟬是她唯一的孩子,她之前打仗傷了身子,已經很難再有孩子了,她并非仙族,隻是蘇眠蟬的父親是仙,所以金元不會因為仙族一輩子隻能有一個孩子而受到限制。
但心底裡說實話,她并不想讓蘇眠蟬離開,可是,跟着江辭盈,蘇眠蟬能有更好的前途,更多的選擇。
“恕我不敬,神君,你從好久之前就是一直把守護挂嘴邊,一點都不像個殺神,倒像是……”
“守護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