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衍又和小孩聊了幾句,喝完茶水,帶着風清雪按照小孩說的地址去找祭台。
後天就是祭祀大典,他們得快點得到資格。
“我覺得烈陽花或許對你師尊的寒毒有效果,烈陽秘境依靠烈焰花打開,裡面絕對有好東西。”平衍和風清雪嘀嘀咕咕說着。
祭台上,隻有大國師還在勤勤懇懇的畫圖,二人站在台下,等着國師畫過來。
穿着紫色袍子的國師畫到最外層,視線冷不丁對上兩張令牌。
君華早就将青山門九派弟子的令牌樣式傳遍人間,國師自然認識。
“二位仙人,有何貴幹?”
青山門弟子可比其他門派的弟子難纏多了,打又打不過,罵了他們也懶得理,就隻管完成自己想做的事,但值得慶幸,青山門弟子不會動手,頂多就是磨人了些。
“我們想進後天的秘境,可以嗎?”
慮到風清雪還有些社恐,平衍代為詢問。
國師有些為難,眼中流露出掙紮的神色,風清雪便主動提出可以和國君交流一下。
國師在原地想了一會,歎了一口氣,反正他不同意也沒用,這倆會一直纏着,直到他同意,如讓國君去頭疼,想到這裡,國師便帶着他們去了皇宮。
烈陽國的皇宮坐落于烈陽花海中,非常的莊嚴。
風清雪快瘋了,沒人告訴他去皇宮要路過這麼多烈陽花啊!這對于他一個冰系來說是多麼大的折磨!
風清雪想在周身圍繞一圈靈力,但是又感覺不尊重,生生忍住了。
最後到了皇宮門口,來不及等太監來接,風清雪直接就蹿進去了,然後平衍和國師聽到了一聲崩潰的呐喊聲。
因為皇宮裡的花,比外面的強得多,風清雪實在是忍不了了,直接放出靈力圍繞自身,不然風清雪真的會被逼瘋的。
國師本想責怪,但是一湊近風清雪就感覺到刺骨的寒意,明白是冰系,從這個寒冷程度來看,風清雪的冰系靈氣非常純粹,也難怪他會難受。
風清雪現在心情非常不好,滿腦子都是趕緊走趕緊走。
然後在心裡把烈陽花拉上讨厭排行榜比較靠前的位置,第一名是火。
等面見國君後,風清雪差點把令牌扔他臉上。
反正就算被打入大牢也會有人去撈他。
國君拿着風清雪的令牌使勁兒端詳,又看看平衍的令牌,有些難為情的開口“二位當中想進秘境嗎?”
“進!”
風清雪斬釘截鐵,他都為了進秘境受了這麼大的罪了,不進去看看怎麼對得起他開護盾浪費的靈力?
平衍自然是聽風清雪的。
國君垂下頭,獨自思考着。
青山門的弟子不像其他門派,他們想去一個地方是攔不住的,所以他們遊曆時間隻有三個月,就是怕他們到處跑出事了,而且就算他說不能進,風清雪和平衍也能找到其他方法進去,進不去估計就去找他們的師尊告狀,青山門又護短護的緊,到時候一下來兩尊大佛,他這烈陽國還要不要了?
“那就進吧,國師,把東西給他們吧。”
國君頭疼死了,放,裡面的東西說不定會被大掃蕩,不放,可能連秘境都沒了。
青山門人,雖然守護蒼生,但是平時的時候就是一倔驢!要是打了這小驢子,後面就來個大驢子,一下就整死你,以風清雪的地位,直接把江讓塵搖過來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裡,國君打了個冷戰,江讓塵對外的形象非常溫和,甚至有些溫和過頭了,在這溫柔之下,很容易讓人遺忘,江讓塵是現今除江辭盈外最強之人。
天下第一的名聲太過響亮,掩蓋了第二的耀眼,卻不能掩蓋他是第二的事實。
風清雪感覺到身後的目光,疑惑的轉頭,一切正常,又疑惑的回頭。
國君低下頭,這位名為風清雪的少年,一颦一笑間都帶了些江讓塵的樣子,特别是笑的時候,一雙桃花眼含情脈脈的,看的人全身發軟。
而他邊上那位異常壯實的少年,看起來是個劍修,但氣質又不像,純劍修不會像他一樣把珍貴的紅寶石挂耳朵上,純劍修甚至連他那一套衣裳都買不起。
風清雪和平衍在祭台最近的一家旅館将全部房間都訂了,簡稱——包場了。
掌櫃的臉都笑爛了,在他眼裡,他們兩個簡直就是兩個行走的撒錢機,直接以最高價包下了全部的房間。
而帶來的那兩匹馬,全是上好的汗血寶馬,馬鞍上還有景陽的國徽。
風清雪剛換好衣服,就聽見樓下有争執的聲音,然後聽見隔壁平衍推門出來了。
風清雪整理了一下領子,也打開房門走出去。
平衍正背對着他,雙手撐在欄杆上往下看,風清雪走過去,背着手往下看。
樓下是一大群穿着相同服飾的少男少女們,領頭的是一個男修,男修身邊的女修正在和掌櫃交談。
掌櫃的顯然是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面,話裡話外都隻有一個意思——這裡已經被包場了,想住自己去和他們交涉。
女修本想發怒,但是一想到這家旅館上頭是保祿閣,惹又惹不起,頭疼死了。
風清雪在上面看他們争了半天,這麼多人,起碼二十個,竟然沒一個人發現他和平衍。
有夠菜的,風清雪笑了一聲,就是這一聲笑,吸引了樓下人的注意力。
季希疑惑的擡起頭,樓上兩個人,一個身材高大,着紅衣,正在看着身邊着青袍的人,眼神中透露着疑惑。
青袍人身形身形瘦削,眼下正在笑着,漂亮的眼睛正在看着他們,眼中水光流轉。
“諸位,這就是包場的兩位公子,你們想住店請去和他們交涉。”掌櫃優雅的笑着。
風清雪再次笑了,他喜歡清靜,因為落雪宮非常大,也非常清靜,他住習慣了,但是出門在外,不能沒禮貌,風清雪最多分五間房出去。
“我倒是可以分房間給你們住,但是隻有五間。”風清雪把手伸進袖子裡,要是他們想吵架的話,他就把令牌拿出來。
季于,就是那個領頭的男修,聽了這話眉頭一皺,季希敏銳的捕捉到了季于的不悅,打量了一下風清雪,看起來是個法修,不清楚實力,不過全身上下的裝扮都是非常樸素的,邊上那個穿紅衣服的一直沒有表态,衣着比風清雪好太多了,應該是領頭的,領頭都沒說話,風清雪這個小的說什麼話?
平衍知道風清雪休息的時候穿的簡單,卻不知道這麼簡單,除了布料和之前一樣,衣服上是一點裝飾都沒有。
“你耳釘呢?”平衍注意到風清雪耳朵上的三葉草不見了,一時有些心急,要知道,那三葉草風青雪連睡覺都不取下來的。
風清雪攤開手,三葉草耳釘安然無恙,他邊戴邊說:“出來的急,沒來得及戴。”
季希看他們聊了起來,紅衣人的表情一開始有些不悅,直到青衣人把一個三葉草戴耳朵上才放緩了臉色。
季希更确定平衍和風清雪的關系是少爺和仆從了。
當即開口,語氣非常沖:“你家主人都沒說話,哪裡輪得到你一個下人說話?”
平衍緩緩轉頭,頭上緩緩冒出一個問号,風清雪同樣懵逼臉,誰仆從?
“我?仆從?!”風清雪不可置信,連令牌都來不及拿出來,直接從樓上跳下來,平衍緊随其後。
“這位姑娘,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
等風清雪靠近了,季希才看清楚,風清雪皮膚又白又嫩,衣服的料子也是非常昂貴,在他們門派裡隻有掌門可以穿。
“清雪。”平衍從後面走上來,拍了拍風清雪的肩膀。
”這位道友,修道之人,不論家世,而且這位也并非我的仆從,而是在下的至交好友。”平衍想着先把雙方穩定下來再好好算賬。
季希有些退縮了,剛往後退了一步,季于的傳音來了。
”繼續,你想讓大家都睡大街嗎?”
季希一想到身後二十多個同門,再看看平衍和風清雪,正要開口說話。
一張白玉令牌出現在眼前,風清雪舉着令牌”五間房,要不要。”。
青山門,落雪峰首席大弟子,風清雪。
十四個字,卻如同十四把大刀,砍在季于身上。
風清雪低頭看着他們腰間的令牌。
“昊雲宗”
籍籍無名,甚至沒有資格進入百宗會。
在人界聲名狼藉,宗門上下都一個樣,貪财又好色,平時最喜歡搶比他弱小宗門。
至于風清雪為什麼會知道百宗會名單,木楠為主負責人,他,解檸,伊南溪,空歸燕為副負責人,其他三個負責的地方和他不同,解檸統計,伊南溪和空歸燕一個負責妖界通知,一個負責仙界通知,風清雪這次出來主要扶桑花,副任務是通知并檢查人界宗門名單是否正确。
百宗會,人界一百個,仙界五十個,妖界一百個,總共二百五十個宗門,仙界本來是一百個,但是仙界太小了,湊不齊一百個。
人界還差六個集齊一百個,妖界差五個,不齊的就需要負責人在本地通知時順便收幾個,湊夠一百個就行。
現在,昊雲宗已經被風清雪避雷了。
“五間,多了不給。”風清雪收起令牌,掏出一個本子,寫上昊雲宗的名字,畫了一個圈,打了一個紅叉。
季希這會真害怕了,季于瞪了一眼季希,然後上前。
”這位道友,五間房實在不夠,你看我們這麼多人,反正你也有這麼多房間。”
平衍把目光從本子上抽回來,舉起劍,用劍鞘避退季于,别以為他沒看見季于身後凝聚的靈力。
“立冬,來。”風清雪合上本子,舉起手打了個響指,從樓上房間飛出一柄水紅色的劍,懸停在風清雪身側。
風清雪點了一下立冬的劍柄,立冬劍劍柄頂端的血珠高速旋轉,一股白煙從裡面鑽出來,落在地上,變成一個雪白的小孩。
立冬出來隻是做一個氛圍,證明風清雪不好惹,其實他們根本不會動手。
樓下熱熱鬧鬧,樓上風青雪和平衍在上面悠閑的下棋。
等到了半夜,樓下終于安靜了,立冬踢開房門手心向上對着風清雪。
“我要出去玩,給錢!”
另一個房間裡,平衍頭疼不已,伏雷躺在地上撒潑打滾“我要出去玩我要出去玩我要出去玩!啊衍啊衍啊衍!零花錢零花錢零花錢!”
十分鐘後,兩個人各自拿着一個滿滿的荷包手拉手高高興興的出門了。
是夜,風青雪安靜的躺在床上,月光打在他的臉上,睫毛微微顫動,嘴唇微張,睡的安詳。
夜裡,風清雪感覺到有東西從窗戶翻進來了,正蹲在他床頭,什麼也不幹,就光看着。
風清雪等了一會,對方還是沒動靜,也感覺不到絲毫惡意。
風清雪睜開眼睛,果然有一個人蹲在他床前,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風清雪,眼形是和風清雪如出一轍的桃花眼,卻比風清雪少了幾分正氣,多了幾分妖媚,嘴唇也比他要更紅些。
見風清雪醒了,這人也沒推開或者逃走,而是繼續蹲在床頭看着風清雪,眼中流露的情感是風清雪看不懂的,似思念,又似依賴。
”哥哥,我好冷,可以讓我住一晚嗎?”
風清雪坐起來,指了指門口“這裡所有房間都是我的,自己找一間睡覺去。”
這個人聲音懶洋洋的,尾音上揚打了個卷兒,聽的風清雪都忍不住心軟,不就是一個房間嗎?睡吧睡吧。
顯然風清雪自己都忘了面前這個人是翻窗進來的,還變态似的盯了自己快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