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想着,段溫怎麼可能會抛下自己呢,她還要吃掉她才對。成為足夠她滿足食欲的口糧。
餘慬鶴用指甲邊緣劃過段溫材質特殊的紗衣,抓住她的衣服,手上是很奇妙的手感,微涼的溫度與它的主人一般,總讓人畏懼而上瘾。
被她扼住手腕激起床單上的裂紋時,餘慬鶴思緒迷離,控制不住掙脫框架的底線。段溫湊上來的時候怎麼就那麼香呢。
當下那人溫潤如玉,披着不知道從哪取來的睡衣,領口敞開視線遺留隐約瞥見胸前起伏的輪廓。
餘慬鶴忍不住貼近,清純地擁抱一下,馥郁的氣息下殘留着絲絲縷縷的血腥。腦子裡沒有任何想法,血腥兩字便起伏幾次,不是很願意繼續深想。
事已至此,她先回味回味。
她能聽見段溫的輕笑,餘慬鶴突然感到些許窘迫,手指又開始扯動她領口的衣服,忍不住感歎起她衣服的手感好好。
“休息好了嗎?”她問,往回扯了扯偏航的領子。
餘慬鶴腦袋暈乎乎,“差不多?”
段溫看着她的模樣沉思片刻,反思是不是向她索取的太多,“吃飯嗎?”
隻看見她搖頭,發絲在她胸前蹭過帶來細微的癢意,像是有電流從體内穿行。
懷裡的人說她還不太想吃,腦袋有些暈暈的。她說她像是被分割成兩個個體一般,在明亮的白晝也尋不到歸路。
段溫捧着她的臉頰,用拇指按壓在顴骨的位置。
神情中凝着重視,她道,“那我現在去拿,等等我。”
餘慬鶴喉間溢出一聲嗯。
…………
看不出她帶來的是什麼補品,聞起來倒是沒有什麼特殊味道,形狀也是可以下咽的程度。但她總覺得不像人類社會該有的東西。
太陽挂在天邊的一角,餘慬鶴下床将窗簾拉開。玻璃透亮又幹淨,看不出一點痕迹,夜裡刮壞玻璃的刺耳仿佛成為夢境的一環。
屬于太陽的光熱總能壓下心底的恐懼。正如同她當初總在正午光照很好的時候,才會打開錄像。
隻不過如今知道了到底發生過什麼,那些影像記錄她該找一天全部打包丢掉...
餘慬鶴目光遊走在山林,被風吹動過的葉片劃過她的眼前。打斷思維擴散進程的是段溫橫在她腰間的雙臂。
段溫将額頭抵在肩膀上,耳邊傳來她輕緩的呼吸聲。
餘慬鶴垂下眼眸,舔過幹澀的唇瓣帶出一片水色。她像是生出了壞心思,指腹貼在對方圓滑的指甲邊緣,力道輕輕帶動着向上擡起。
然後再捏捏。沒有當初那樣冰涼,現在的溫度她非常非常滿意,更要她感到安心了。
似乎背後無論有多少的苦難,隻要埋進她懷裡被一兩句輕語哄誘催眠。那一切便都無所畏了。她是底氣的來源嗎,餘慬鶴心裡打上問号。
“我們什麼時候才可以離開...”她語氣倦怠又疲憊,理智仿佛在一夜之間被盡數沖刷。
意識的書面上僅僅留有殘渣不足鳥雀吞噬。
段溫反握她柔軟的掌心,将指尖推進她手心處揉捏。
她回答,“你還記得我們是來做什麼的嗎?”
餘慬鶴張了張嘴,玻璃窗太過透亮,将眼睛貼近了仔細瞧隐隐看過自己的模糊身影。
她看見自己眉間呈現出褶皺,心裡似乎也被連帶着打上死結。
餘慬鶴忽然想要逃跑。她不認識餘裴君,女主也不知道。系統在這個世界短暫離開了她,孤身一人。
段溫真的算是陪伴在她的身邊嗎。
餘慬鶴迷茫了,身份與世界的标識永遠也無法替代,她能夠在短時間内如此信任段溫,或許她又真的是獨屬于自己的‘福祿’。
她的好,她的壞,被烙印進骨髓的痕迹無法磨滅的錯誤。餘慬鶴銘記在心中的警惕卻馬上淡化消散。
段溫别過頭,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往自己的方向靠近,然後吻她唇角的下方,柔軟地安撫她心裡的迷茫。
段溫癡迷的神情被淡化在空氣彌漫的親昵。玻璃窗上,某隻貓垂下柔軟的貓耳朵,纏上她腰間的尾巴更加緊密。
“你做的很好了。”她揉揉她的手,稱贊道,“我們從那麼遠跑來這裡,也一定有你想要的答案。”
段溫真誠的目光融化在餘慬鶴的瞳孔裡。
“到時候我給你,你想要的一切。”尾音輕緩綿長。
她又吻了上去,小魚沒有感到緊張,更不打算逃避。
于是掩藏在心底的笑意擴大。
餘慬鶴等她親完了自己,擡手重新拉上遮光簾,布料沒有她想象中的差勁。光照透過縫隙一縷一縷的傳遞,原本在光下折射光輝的發尾融入昏暗。
窗外白日的風景祥和,屋内卻也是歲月靜好的模樣。
隻是。
她似乎,真的迷戀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