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不打擾你了……你,你慢慢來。”
反應過來後,梁呈搓着後脖頸上的皮膚走開,耳尖更是因為不好意思而染上了絲絲縷縷的潮紅之色。
早知道黃晚庭有這毛病,他剛剛是不是應該開口求求那個醫生,讓人家跟着一起來?
不過,他也沒那麼後悔。畢竟打鐵要趁熱,他已經一點兒都不刻意地把他的生日日期給傳遞了出去。以黃晚庭的有心程度,肯定會記得的吧?
隻要一想到這裡,梁呈的嘴角就忍不住地瘋狂上揚,想壓都壓不下來。他并不是多注重走這種過場的人,但是如果是黃晚庭給他的儀式感,那就一定非常值得期待!
幾分鐘後,解決好個人問題的黃晚庭在洗手台邊掬了一捧水拍在自己的雙頰上。左看看,右看看,再三确認了鏡中的自己面色如常,她才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回去再休息會兒吧,馬上就要放學了。”梁呈一見她出來就很殷勤地迎了上來,說着還伸出了手來想要扶人。
“那個,為了以防你覺得我在敲詐勒索,你是不是也該告訴我你生日是什麼時候?”
“就在你後面沒多久,七月一日。”交流對話麼,你來我往,以一換一,公平得很。黃晚庭沒有多想,随口就說了出來。
說話的人是話趕話,可這些語句落到了梁呈的耳朵裡,得到的信息可就翻了很多倍。難怪,自從去年自己出院以後直接住到她們家,都沒有見黃晚庭過過生日。
盡管梁呈早有猜測,應該是已經錯過了她的生日,但是面對放在心上的人,他偶爾也會心思深重起來,心眼更是一度堪比針尖大小。
梁呈不是沒想過,其實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會不會是黃晚庭嫌麻煩,私底下悄悄過了,壓根就沒有告訴他呢?
他一直想嘗試着去問,卻一直找不到适合開口的機會,今天也是誤打誤撞,碰巧把心底的疑惑解開了。
所以,也就是說,黃晚庭差不多比他小了将近一歲,是個毫無争議的“妹妹”。要知道,近水樓台,天降一個大竹馬,感情發展的熱元素都齊全了,那得是多麼有發展前景的一對啊。
黃晚庭對某人現場編撰出的一本大型言情戲碼毫無所覺。她在梁呈的陪同下回了醫務室,又在醫生的監督下躺回到了病床上。
最後的十幾分鐘裡,手機不讓玩,話也不讓多說,好不容易熬到放學鈴聲打響,黃晚庭幾乎是從病床上彈坐起身的:“醫生,今天謝謝您,我們就先走了。”
“路上慢點,注意安全。”醫生更歸心似箭,但還是沒有立時脫下白大褂,反而忙着給黃晚庭抓了一大把巧克力,“多注意休息,可别再熬夜了啊。”
“我知道的,肯定不會了。”
走出醫務室所在的大樓,晚風帶着春天特有的涼爽迎面拂來,吹散了學生們一天的疲憊,校園各處都是歡笑聲,隻有體虛沒能完全恢複過來的黃晚庭被吹得額前一涼。
她忍不住瑟縮了下脖子,剛想拉起衣領上的拉鍊,轉念卻又想起一件更為嚴峻的事情:“跟你商量個事兒。回家以後,能不能别和我媽說今天我暈倒了?”
“畢竟她都工作一天了,回家以後還要操心這些已經過去的事情,沒必要。”黃晚庭還從來沒怕過被人告狀,但在今天這件事上,她是十足的心虛,連和梁呈說話的語氣都格外底氣不足,帶着絲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顫抖,“是不是?”
“放心,我沒有那麼多嘴。”梁呈早就注意到了黃晚庭蜷縮的造型,此時話還沒說完,身上的校服就已經罩到了她的身上,溫潤清澈的嗓音暖融融的,“但我想糾正你,不是沒必要,是很有必要。要是再有下一次……”
黃晚庭什麼時候被人這樣貼臉教育過,又是氣不過又是被人不相信的憋屈,情急之下,她往前走了幾步,一字一頓說道:“我保證,真是最後一次了。”
“梁呈?”溫存岩埋頭走路,偶然聽到熟悉的聲音,一擡頭就是自己這位好久沒見的朋友。
然而,更令溫存岩驚喜的是,這位女生過去搭讪向來隻會碰壁的寡王,也能有一天和女同學有這樣熟悉暧昧到不行的站位!
他眼底都是掩飾不住的八卦:“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看不出來嗎?我要送她回家。”被當衆詢問,梁呈居然有種終于被人發現了的暗爽。
梁呈沒讓黃晚庭擠公交,也壓根沒打算騎車載人。
他擡手直接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不管溫存岩震驚的眼神,隻把黃晚庭塞進車廂後座,自己也緊跟着坐了進去:“我們走了。”
黃晚庭不敢戳手機,生怕在暈車的加持下人再暈一次,隻好和梁呈閑聊起來:“那個男生,是你二班的同學?你們關系看起來還挺好的。”
“他,他人不錯,就是話多。”實際上溫存岩平時也不這樣,悶起來比他還話少,估計是見他給女生披衣服還有說有笑的,挺驚訝?
要他說,根本用不着驚訝。他梁呈也不是什麼脾氣古怪的醜八怪,有走得親近的異性,不是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