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你進去。”
秦赢并不相信他會有這麼好心,但是心裡對南宮芷的擔憂大過了小心。
也不管他是否有陰謀,就跟在他身後走了。
拙政帶着他來到那間房屋,走進去關上門,打開了封着那條通道地木闆。
拙政:“正如我說的,我對你們沒有惡意,做這些也隻是想要救救書院罷了。”
秦赢:“你在書院很長時間了嗎?”
拙政點點頭,“很長,書院建成之處我就在了......”
底下的塵土,被兩人踏的飄起來,迷住了兩人的眼睛,拙政揉了揉眼睛,仿佛又看到了當初的時候,又看到了師父的身影。
桑啟十四年。
還是孩童的拙政跟着自己的師父來到了思陽鎮,那時候拙政還不叫拙政。
他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墨硯,是他的師父想了兩天的時間給他取的。
思陽鎮也還不叫思陽鎮。
小小的墨硯牽着師父的手,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而這個地方正經曆着瘟疫。
他很害怕,躲在師父的後面。
“師父,我不想在這,我想回去,我害怕。”
可是師父并沒有帶他回去,把他從身後牽到身前,表情嚴肅,“不可,她說了醫者的使命就是治病救人,我要把他們救活。”
墨硯雙眼淚汪汪地看着他師父,小小年紀的他并不知道師父口中的她是誰,也不知道為什麼師父要聽她的話。
他隻知道自己很害怕,怕自己死掉也怕師父死掉。
從那之後,他每日跟在師父身後,和他一起治病救人,慢慢的,墨硯對這兒也不是那麼恐懼了。
他和師父躺在床上,想起師父口中常說的她,問道:“師父,她是誰?是師娘嗎?”
後者搖搖頭,“不是,她是一個很好的人,很好很好。”
墨硯:“那師父是不是喜歡她?”
他沒有說話,腦海中想起她的一瞥一笑。
墨硯又問:“師父既然喜歡她又為何不娶她做硯兒的師娘呢?”
師父輕聲道:“我做錯了事,她生氣了,不理我了。”
墨硯:“那師父真的做錯事了嗎?”
師父:“她說我錯了,我就錯了。”
墨硯從小就知道他師父就是一個藥呆子,除了藥理其他的什麼都不懂,就連說話也是。
師父翻過身去,不欲與他在說什麼。
可是在墨硯看不見的角落,師父從懷裡拿出一隻草編的蝴蝶,它已經“死了”翅膀掉了一隻,如果不說它是蝴蝶的話,旁人一定會當雜草扔掉的。
往後的時日,他們師徒倆每天不是在救人就是在救人的路上,過了許久,瘟疫終于被控制住了。
一連下了多日的雨了也終于有了變小的趨勢。
“師父,我們什麼時候離開?”
“不知道。”
“不是已經把人都治好了嗎?怎麼還不離開?”
“他們沒有人管,得幫他們。”
“那師父準備怎麼幫?”
“她教過我一些耕種,我可以教他們。”
“師父,那她還教過你什麼?”
“很多。”
墨硯就知道,每次和他師父聊天,聊着聊着總會聊到她,可是師父不肯告訴她是誰。
到他們走的那日,很多人出來相送。
“仙人,可否告知我們您的名諱?”
此時的天空萬裡無雲,晴空萬裡,陽光直直的照在他的臉上,照的他有些睜不開眼。
他側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小徒弟,“陽......”
“謝謝仙人告知我們名諱,我們一定會謹記于心,為仙人建廟供奉。”
可是墨硯明明聽見的是,師父對他說:“陽光,有彩虹,她喜歡。”
他師父也沒有想去解釋,兩人相伴離開這裡。
“師父,您剛才說她喜歡陽光?”
“嗯,她喜歡雨後的陽光,她說可以看到彩虹。”
“可是剛才他們在問您的名字?”
師父露出疑惑的表情,“我沒有聽見,那我們回去告訴他們。”
墨硯趕緊拉住他師父的衣角,“哎哎哎,不用了,您現在回去的話他們肯定會覺得是因為他們自己的疏忽才聽錯了您的名字。”
“這樣啊,那走吧,不回去了。”
......
秦赢看到站在原地不動的拙政,推搡了一下他,“怎麼了?”
拙政回過神,搖搖頭,“沒什麼,迷眼了。”
回過神才知道剛才那些隻是他的幻想罷了,師父早就已經走了。
秦赢:“你最好别耍什麼花招。”
拙塵沒理會他,自顧地往前走,隻是心底的落寞愈來愈深。
師父,我沒有守護好你保護的東西,還和他們狼狽為奸了這麼多年,您要是在的話,一定會厭惡我吧。
而且,這麼多年了一直沒有找到您口中的那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