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舒玉一把甩開了他。
開玩笑。
哪個玩穿越的會在大佬眼皮底下咬鈎?說出去名聲還要不要了。
況且。
他倆要說的,
不都在長垣造的夢裡說完了麼。
“哎你倆——唔——”
脫口而出的呼叫被結結實實擋了回去,眼前景象從這片霧霭變成那片霧霭。齊舒玉半張臉都被鋼闆大掌掐住,堅硬臂彎把折疊起來的他夾得腰間一痛,五髒六腑差點移位。
“唔唔唔——”
本來想噴點口水震懾這哥們一下,兩片唇瓣卻被壓得死死的,連舌尖都隻能頂出來一小點。
他不死心地舔了舔,
反正能惡心一點是一點。
“嗚嗚嗚!”
齊舒玉沒拿劍的手瘋狂舞動拍打,感覺大半張俊臉都快被掐掉了。
這狗逼男人,
真是噴不了一點!
“師弟,”腦海中狗逼男的低音炮突然多了段雷鳴特效,齊舒玉差點以為私聊又被加入偷聽到,一看符文,暫且安下心來:“一個時辰前契聲印出了差池,你可知緣由。”
齊舒玉立馬搖頭。
“是因白師叔麼?”
齊舒玉搖頭。
“傅師弟可有私下對你出手?”
齊舒玉的頭大點特點。
雲歲鴻在空中停了下來,
身姿緩緩降落,語調裡沒有情緒。
“師弟與白師叔有何事相瞞?”
齊舒玉驚詫地看着他,
搞不懂他這人怎麼張口就來。
這年頭,
像自己這樣老實不會亂講話的男人真是越來越少了。
兩人降落地點剛剛好,和被一群人圍着的傅紹歸在沉煙朦胧中打了個照面。街上青石闆地都被他們轟得稀巴爛,湖中央原本有座納涼亭的,現在也被削成噴水池了。
傅紹歸手持微光青劍擋住腳邊撲街的周長明,狹長眼底彌散着淡淡輕蔑。齊舒玉和雲歲鴻若是再晚來一步,他可能就要成為托付完兄弟遺孤後半死不死的英雄劍客了。
齊舒玉唏噓不已。
專業炮灰就是不一樣哈。
會自己給自己加戲。
看向他們兩人,傅紹歸收了劍,恭順道:“師尊。”
周圍十多人看他的眼神頓時憤憤不平,明顯接受不了他請高級外援:“你偷學我們招式也就算了,竟還敢惡人先告狀!”
這種最強炮灰争奪戰,齊舒玉本意是不想摻合的,耐不住傅紹歸還活着呢,總不能太撕破臉了,趕緊掙紮着從雲歲鴻臂彎中站起來,輕咳一聲,配合他演道:“好徒……”
“何事。”
淡漠的童聲冷不丁從身後傳來。
齊舒玉瞪圓了眼扭頭。
半人高的‘小孩’步伐果決無聲,雙手穩穩托舉着昏過去的嬌豔少女。
他短暫地慌亂一瞬,
又鎮定下來。
還好,他剛剛可是連嘴也沒張開過,不管申墨是什麼時候跟上來的,都抓不到把柄。
圍住傅紹歸的人見到申墨後,你看我我看你,面上一邊生了退意,一邊叫嚣:“别以為我們九星劍宗的弟子就這麼怕了你們!”
申墨不語。
傅紹歸不語。
地上臉朝下趴着的周長明硬撐着接茬:“九星……欺……人太甚!”
“呸!”
有人舉起劍怒罵道:“分明就是你們有人殺害了我們張師弟,還裝模作樣地把他屍首送回來!我們是過來為他報仇的!!”
他一開口,
齊舒玉就把劍收回囊袋裡,空出手來把耳朵堵住。
男人多的地方,是非那叫一個多,
不是打架就是吼架。
“就是!他才築基不久,堪堪二十有五,修道之路一片光明,你們坤元劍派分明是嫉妒我們九星有這等好苗子!”
“張師弟平日什麼性子我們一清二楚,他絕不可能主動傷人的!”
“他臨行前知會過我們,去的可是天水街,魔族怎麼可能在那對他動手!你們真是太歹毒了,以為假借魔族之名就可以逃脫罪名了麼?!”
“我們師弟那麼好一個人,就因為你們坤元劍派一己之私命喪黃泉,他有什麼錯!他尚且年輕,又不會在論道大會中奪了你們坤元劍派的威風!”
“你們坤元劍派枉稱高風亮節,當年在大會上假惺惺地放了淩霄閣一馬,這才百年就裝不下去了麼,手段真是越來越下作了!”
“你等從何斷言,兇手在我門?”
申墨不疾不徐出了聲,震得人腦瓜子嗡嗡響,比一幫老爺們的吵嚷聲還有攻擊力。
看起來是領頭羊的家夥目眦欲裂:“你們送他回來的長老一看就是陰狠手辣之人,自然不會說實話!哼,你們絕對沒想到,師弟會拼了命留下你們的蛛絲馬迹!”
齊舒玉有被這趴觸目驚心的兄弟情彩蛋感動到。
他們肯定說的是真的。
對龔趙的評價也很客觀。
周長明身殘志堅地承上啟下道:“血口……噴人!如果是……是我們所為,憑我們……師兄弟六人……怎麼……怎麼會留下……”
“好哇!原來你們是六個人加害他一個!”
一群人又激動地悲憤起來:“張師弟!你死得好慘!!”
“師弟,我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坤元劍派你們實在……實在是太喪盡天良了!枉他曾經還對你們坤元劍派有向往之心!”
“的确是這樣——”有人偷偷擦了把眼淚,哽咽道:“我們九星劍宗不少弟子還以你們為榜樣,哪知你們是壞透了的蛇蠍心腸!”
“太可惡了!把師弟還給我們!”
“你們知不知道!!我們師叔和師娘還在門内等他回去!”
“坤元劍派!從今日起,我們要與你們勢不兩立!!!”
操!
天殺的!!!!
老天爺你不配當爺啊!!
張師弟太可憐了!
怎麼這麼可憐!
媽的不能複活他嗎?!
老子他媽願意一次看十個三分鐘廣告啊嗷嗷嗷!
……但話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