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舒玉隻疑惑一瞬,
習慣性地把這孽子抛到腦後。
“邱姗姗?”龔趙似是回想一番,問道:“誰?”
玉婉柔溫聲解釋:“姗姗亦是此行弟子,這幾個孩子近兩日相處十分融洽。”
“西客棧的女弟子?”
“是。”
龔趙哼笑一聲,憋着氣問道:“還有誰?”
“上官玲珑。”
龔趙銳利的鷹眼立即朝着齊舒玉沉沉壓下來,眉頭鎖得更緊,從牙縫中擠出‘無藥可救’幾個字。
“???”
被莫名其妙瞪了的齊舒玉撓撓頭,但男人的理性大腦告訴他最好現在不要開口。
“白淵。”
“長老何事吩咐?”
“他交予你了,論道大會開始前不許再與西客棧弟子來往。”
齊舒玉失望焦急又響亮地‘啊’了聲。
他擡眼,
恰見白淵稚嫩憂郁的臉龐洩露出不悅。
“長老,若首席幹擾弟子修煉,弟子該如何是好。”
什麼破小孩,
會不會尊老愛幼?!
齊舒玉火氣蹭蹭蹭冒到胸口了突然反應過來,白淵才是那個‘老’。
聽出他的不情願,龔趙不僅沒生氣,反而心平氣和地開始道歉:“也罷,是我考慮不周,方才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這事就讓你玉師姐操心……”
“長老,交給紹歸吧,他深得弟子信賴——”白淵稚嫩的童音打斷龔趙,回頭仰起幹幹淨淨的小臉,看着傅紹歸道:“對吧,紹歸?”
傅紹歸垂眸,作揖道:“謝師尊。”
龔趙沖白淵點了點頭:“好。那他便交由你定奪,我與你師姐先行。”
白淵一臉小孩裝大人的穩重模樣颔首。
燕問雨推開窗,
朦胧的晨曦灑落進來。
她拔出背上的兩柄三尺劍,一柄波紋環繞的劍身刻鑿着‘秋水’,另一柄通體泛藍的劍刻有‘螢火’。
龔趙接下她遞過來的螢火。
刹那間,刺目藍光從‘螢火’二字的凹槽中迸發出來,明滅閃爍,劍柄也在他手中發出震動嗡鳴,尖厲的不滿聲直沖耳畔。
龔趙又将螢火篡緊了些。
空氣無形扭曲起來。
螢火漸漸平息了聲響,隻餘下微弱藍光。
燕問雨踩着秋水,面不改色地雙手擡起地上灰敗的屍體,環視一周後,叮囑堵着耳朵龇牙咧嘴的齊舒玉道:“你結丹将近,這幾日安心閉屋修煉,一切務必聽從你三位師叔。”
“我快結丹了?燕師伯你怎麼知道?”
翹嘴還不及再翹高點,燕問雨就被龔趙的一聲‘走’喊出了窗外。
“多說句話而已,也太不尊重我這個炮灰了吧,”
好奇心沒能被滿足的齊舒玉放下手,對着化成小黑點的背影悄聲逼逼:“沒自己的劍麼,問别人借劍還這麼嚣張。”
江憐容的語氣像是聽到什麼大笑話:“首席,龔長老的劍——可不能輕易出手哦~”
齊舒玉鐵骨铮铮地紅了臉不接話。
切。
有什麼好牛逼的。
這設定一聽就是個Flag。
齊舒玉撇撇嘴,伸了個自帶氣泡音的懶腰,又超絕不經意地向江憐容舒展一翻裹在玄衣下的小公狗腰線條,男低音字正腔圓道:“本首席宣布,今日會議正式結束。”
他一本正經地朝房門走去。
呵。
老子這款八塊腹肌帥而不自知的清純小奶狗,不比老頭強?
精神高度集中的餘光裡一道白色殘影閃過,他當即朝旁邊避開,淩空一握,缺了劍尖的長劍從無人在意的角落飛回他手中。
兩劍相交。
振發出‘哐铛’一聲。
“愛偷襲的老陰逼,”齊舒玉挑眉,自信得意道:“沒想到比我抓到現行了吧。”
傅紹歸面無表情地手腕反轉,鋒芒暗藏的青劍橫架在上,輕輕往下一壓,頓時将齊舒玉逼退數步,而後收了劍守在身側房門口,掀起眼皮直視玄衣青年。
“還請首席請留步。”
他眼神微動。
齊舒玉掌心一空,雙臂被人死死攬住。
周長明偷偷用腳尖将缺口長劍踢遠了些,尴尬又讨好地沖齊舒玉笑了笑:“呵呵,首席您先别急着走,大師兄肯定是想同你有話好好說,别太激動。”
齊舒玉在他懷裡漲紅了臉也沒掙脫開,
緩存好半天冒出的一絲靈力剛才用來召喚長劍,又沒了。
媽的。
又是一個說翻臉就翻臉的炮灰。
江憐容攜一陣香氣沖衆人彎了彎眼,眸光不明,符紙微弱的火星在落地前化作塵埃:“各位,我還有長老的吩咐在身,先走一步。”
“舒玉啊……”
吳憂取出劍看着齊舒玉正要張口,卻被玉婉柔搶聲道:“舒玉,與你傅師兄好好相處。”
她看向矮了齊舒玉快半個身子的白淵,溫聲淺笑:“有勞師弟。”
吳憂霎時噤聲,山羊胡被他撚成一條細繩,擠出笑來:“舒玉這孩子交給師弟,定有所益。”
白淵繃着那張寫着老謀深算又不知道能不能算明白的嫩臉,煞有介事地點頭:“我心中有數,師兄與師姐退下吧。”
于是一步三回頭的吳憂就被玉婉柔拽着胡子從窗戶出去了。
白淵目送二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