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别瞎說！”
小虎眼珠子滴溜溜轉一圈，臉上的心虛遮掩不住，又把上官玲珑抱緊了些：“爹！童言無忌——童言無忌！我什麼都沒說，他們才不知道我想說什麼呢。”
洪文山對着矮他大半個頭的邱姗姗，一個勁兒地吞咽道：“呵呵，仙長，小虎他的意思是……是……他小孩子，在說胡話。”
“沒說胡話，”銀翼天尊雙手威風凜凜往身後掀了個空，尴尬一閃而過，轉為恨鐵不成鋼的氣憤：“本尊明明叮囑座下的烏合之衆散布過這些消息，你怎麼還不如自己的崽子懂事？”
他指着小院裡的兩破紅燈籠貼心道：“這燭裡加了魔神血，對你們人族來說，無論修煉與否皆為至毒，要謹慎使用，更是教訓你們不得對外宣揚，都忘記了麼？”
空氣中靜得落根針都能聽到。
上官玲珑瞠目結舌：“從昨日我們進烏水鎮起，客棧和店鋪都亮着燈籠。”
“不錯，每次本尊聞着這麼香濃的血味兒，就知那吵得本尊死不瞑目的論道大會開始了，”銀翼天尊茅塞頓開的樣子：“難怪這身子落魄成這樣，本尊還以為是你們修煉之人越來越沒用了，原來不過是中毒了。”
洪文山和小虎眼中喜懼交加，小虎口直心快地問出來：“你怎麼知道烏水鎮的秘密，你是什麼人，難道是魔神大人嗎？”
銀翼天尊神神叨叨道：“我是他，也不是他。他老人家年紀大了，本尊還年輕有為，不過你們也可以當作我是他。”
“是魔神大人！！”也不知道聽沒聽懂，小虎高興地跳起來，似乎想抱她一下，但不敢出手，圍着他高興地拍手團團轉：“魔神大人真美，像下凡的仙女一樣！”
曾在黃昏下，被誇俊得像下凡的神仙哥哥齊舒玉：……難怪耳朵熱熱的，原來是這話令人耳熟。
小虎頓了下，仔細觀察着銀翼天尊的神色，見她沒什麼表示，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臉爬上一抹遲疑，小心翼翼地糾正自己的措辭道：“……狗屁仙女才比不上我們魔神大人呢，魔神大人美得……嗯……像十八層地獄裡爬出來的夜叉。”
“臭小子，不許亵渎魔神大人，”洪文山紅着臉把他拎到自己身邊，語帶恭敬：“這肯定不是魔神大人真身。”
銀翼天尊點頭：“經本尊點化，你現在果然聰慧過人。”
洪文山局促地搓了搓髒兮兮混着面粉和泥土的手，眼裡升起光亮：“太好了，魔神大人您還在世！我在小虎這麼大的時候，烏水鎮就有流言傳魔神大人已被惡人封印，以至鄉親們多數不喜道人。若不是這些年偶然有幸見過幾位魔族大人，我都要信了。”
“你信得沒錯，”銀翼天尊毫不避諱道：“魔神是被封印了，本尊不過是分身罷了。”
洪文山笑容頓住。
“所以言辭小心些，别處處造謠你見過本尊，不免會給本尊惹來麻煩。”
洪文山正不知該說什麼，被激動興奮的小虎牽住手：“爹！咱們不說！這是咱們和魔神大人的秘密！”
他似乎也被小虎的情緒感染了，臉頰通紅地鄭重其事道：“遵命，魔神大人。”
齊舒玉打量着父子倆不似作假的神色，
看來是真信了。
哼。
蠢貨。
說個烏水鎮的秘密就被唬住了，
也不知道讓銀翼天尊拿出實際證據舉例說明？
沒給秦始皇打過錢的腦子還真是好騙。
“還有這女人，”銀翼天尊指了指上官玲珑：“身上有本尊的東西，以後看到她不許放她進供有魔神血的地方。”
“遵命！魔神大人！”小虎毫不猶豫道，仰頭難掩喜色地看着洪文山：“我們現在就把她趕出去，對吧，爹！”
小虎他爹不舍的神色出乎了小虎意料。
倒是沒出齊舒玉意料。
他咬牙切齒地看着洪文山扒牢在上官玲珑臉上的眼珠子。
“玲珑姑娘——”
“爹！你沒聽見魔神大人的話麼。咱們快點趕她出去！”
“可是魔神大人，玲珑姑娘她……”
“你不趕她走，我趕！”小虎大哼一聲，扭頭就開始把上官玲珑往外推。
洪文山站在原地，急得伸手招呼：“哎，小虎——”
上官玲珑一小步一小步被呵斥着推向門口，嬌俏的臉龐泫然欲泣：“嗚嗚嗚你們不喜歡我的話，我走就是，以後我再也不來了嗚嗚嗚嗚嗚，但還是祝你們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嗚嗚嗚。”
父子倆破破爛爛的茅草屋盡收眼底。
齊舒玉心頭那股火終于消了些，
上官玲珑是個會說祝福話的好女孩。
文采斐然。
見不費吹灰之力就讓上官玲珑這個犟種離開，銀翼天尊不解地欣慰道：“做得好，不愧是本尊的人。”
上官玲珑小跑着略過齊舒玉，在他身後停下來：“嗚嗚嗚嗚嗚大師兄，你帶我回去吧好不好，玲珑再也不要來這裡了。”
任齊舒玉耳朵酸溜溜地豎得再高，也隻聽見雲歲鴻不識擡舉地‘嗯’了聲。
待銀翼天尊雄赳赳氣昂昂地邁着小鳥腿出來後，地上有火星閃了一下，齊舒玉頓覺胳膊一輕，當即跳起來把草屋門哐當關上，抽出劍來，像真正的地鐵門口摩托車大哥一樣招手道：“走走走，以後你可别到處亂跑，知不知道會讓人擔心啊，傻丫頭。”
上官玲珑重重的哼了聲：“都是齊師兄的錯，我不要理你了，我要跟大師兄走！”
“本尊願意跟你走，”銀翼天尊纡尊降貴似的站出來，說着就要往齊舒玉懷裡鑽：“你的禦劍本領本尊昨夜領教過，想必很是有趣。”
“滾開，喝你點血是瞧得起你，真當老子是你奴隸了？敢給我滴血認主？”
邱姗姗臉上的擦痕東一塊西一塊，又醜又可憐。
齊舒玉按耐住心頭的波動，扔開劍，抱住雲歲鴻胳膊，說了點氣頭上的難聽話。
“我主人，
隻能有雲歲鴻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