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怒嬌走得決絕。

齊舒玉臉色非常難看，在她背後大聲蛐蛐：“花怒嬌這娘們真是的，不幫就不幫，侮辱人算什麼英雄好漢！”

他勾住也要離開的薛殷，對着花怒嬌背影指指點點：“你叛逆期過去了嗎怎麼不吭聲？！你又不是什麼好鳥這麼壞的人愣着多可惜，一起幫忙罵啊！不然待會兒她隻逮着我打我可不會答應她。”

薛殷抽出僵硬的胳膊，冷冷道：“雲歲鴻呢。”

齊舒玉更來氣了：“他膽子真是越來越大，才升級到化神就敢不把我這個小人物放在眼裡！你都不知道他那會兒居然就站旁邊蒙着眼看傅紹歸打我……”

“他突破化神了？”薛殷擡起漆黑的眸子，眉頭一皺：“什麼時候的事？”

“今天早上，”齊舒玉敷衍完，繼續跟他強調：“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個首席，被傅紹歸在那麼多人面前給難堪，傳出去他好意思我還不好意思呢。”

面容精緻如雕刻的少年低側着頭，指尖敲扣腰間略顯空蕩的劍鞘：“他突破前後有異象麼？”

“你能不能聽我說話少打聽點有的沒的，”青年雙眸圓潤水亮，一臉怒容地抱怨道：“我才不說那會兒我光顧着嫉妒了隻記得他金光閃閃帥得要命哪還記得其他。”

薛殷垂下眸子，淡淡道：“那等你記起再來找我。”

“找你幹嘛，你愛走就走吧，”齊舒玉擺了擺手，嘟嘟囔囔不高興道：“就知道跟我打探情報，我有事你又不幫忙。”

少年步子停住。

“雲歲鴻自會出手。”

“都說了他不幫我他飄了！”青年玉白色面頰浮起不服的神色，隐隐扭曲，聲音不住地拔高：“我已經不跟他好了，他讓我怪自己多嘴？我還多嘴？我嘴巴多牢固他知道個屁！好幾次都到嘴邊了也忍住沒跟他說過我吃……”

他止聲，有一瞬的得意：“看，就是這麼有自制力。”

薛殷抿唇，眯着眼打量他半晌，态度忽然有了轉變。

“你不曾告訴他。”

“當然！”齊舒玉攤手，像個在賣魚攤殺了十年魚的殺手，冷酷地哼笑一聲：“告訴他了，鬼知道他會問我些什麼問題，而且憑他那豬腦子，大嘴巴到處傳怎麼辦？你以為我就是表面上那麼笨嗎，實際很聰明的好吧！”

“聰明？”薛殷神情古怪地揚了揚眉：“你信我？”

齊舒玉翹起下巴，

大力地拍了拍他的肩。

“當然啦！咱倆關系又不好，你手上關于我的把柄說出去别人隻會當你造謠我。況且你看你一個五靈根，除了有我對你心懷不軌，其他人誰願意搭理你啊，也就上官玲珑那個腦子不好的對你三心二意了點。哎，這半年來我是看着你長大的，雖然你小時候我沒抱過你，但希望你以後好好報答我，我這人就喜歡假裝嘴上不說，實際心裡想要的可太多了。”

“是麼，”少年清朗的聲音裡聽不出喜怒，眸子漸漸發沉，緊緊盯着毫無知覺的青年：“你想要什麼？”

“你怎麼會問我想要什麼你中邪了，你現在又沒什麼本事，哪來的信心。”

“你說過信我。”

“相信你以後能一飛沖天是我本事，跟你有什麼關系，”齊舒玉擺手開始趕人，不是很瞧得起他道：“我要是臉皮有你這麼厚就好了，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結果那個叛逆期的兔崽子突然又不肯走了。

“傅紹歸是怎麼打你的？”

“别問了，你沒靈力，劍法再好也打不過他的。”

薛殷沒有否認，平靜地點了點頭。

“但我可以教你劍法。”

齊舒玉眼睛‘噌’地發起光來。

薛殷腦子裡像裝了芯片，基本上什麼劍法被他看一眼都能拆出來，這也是為什麼他身為外門，卻在内門知名度也挺高。

主角嘛，

被針對都是有原因的。

“好兄弟，我就知道你小子有招！”他一把摟住薛殷肩膀往外走：“我跟你講……死綠茶身材管理能不能别太卷了這麼瘦抱着感覺能劃傷我，雲歲鴻前晚不知道發什麼瘋跟我說防着你一點，我看他小子也不像什麼好人，不過你更不像人當下就同意了……哎，我這嘴，都心裡話弟弟你别在意。”

“他破化神了，”薛殷淡淡道：“能聽得更清楚。”

齊舒玉罵罵咧咧更起勁：“聽見就聽見，背地裡做那麼多虧心事我怕他？！”

頓了頓。

青年一臉賊樣扭頭瞟向二樓房間，扯起嗓子道：“也沒有很多，最多說說壞話想辦法騙點丹藥法寶什麼的但法寶沒騙到手不能算我頭上哈不然投訴你！而且我又不是隻說你一個人壞話，薛殷白平飛花怒嬌上官玲珑郭瑞傅紹歸他們的壞話我都說！”

一圈圈無形的波動震向客間，不少人打開房門探頭向外張望起來。

服裝道具顔色各異。

一天不見，

顯然又多了些備戰論道大會的修士。

齊舒玉立刻把頭埋進薛殷削瘦的頸間，氣息急促：“快走快走快走快走！這個破獅吼功怎麼學會了就不能取消？！”

少年的腳下似是生了根，握着劍柄的手掌青筋暴起，一小截寒光乍現于劍鞘之外，拇指死死壓在劍首，指尖發白。

“我他媽哪有這麼重你裝什麼走不動路，”另一側臉頰鼓鼓的青年勾住他下意識擡起的胳膊，拽着他跑了出去，嘴裡嘟囔：“這時候你應該像雲歲鴻一樣把我當垃圾拖出去的真是沒用啊你！”

薛殷在他手裡輕飄飄像個任他擺布的風筝。

片刻後。

少年偏頭看着他淡淡道：“你出不了三裡。”

“我知道啊還用得着你說。”

“走反了。”

“我靠你有病吧不早說！”

齊舒玉氣哼哼地又捂着臉掉頭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