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珠子一錯不錯地落在波光粼粼的緞面上:“你們弟子服是不是很貴?”
“哈哈哈哈哈哈哈,”有錢男吃錯藥了大笑出聲,慢悠悠站起來,殘影掠過郭瑞,忽地出現在齊舒玉面前,腰間墜着通體透明的玉質長笛:“貴——當然貴,我身上這件足以價值萬金,送你如何?”
萬金?!!!
齊舒玉瞪大眼。
膽小鬼!
快點鼓起勇氣想象啊!!
外面還欠着1950的,都有本事欠了,還沒有膽子貪嗎?!
算一算,還剩8050金可以留着花!
平均每章花它個894.444444萬,到第十四五章的時候他就成為網絡文學史上第一個爽死的真炮灰了,照樣名垂青史啊!
他瘋狂小雞啄米:“好的呀好的呀,哥你人還挺好。”
好人哥笑得腰都直不起來,立刻開始動手解衣服:“哈哈哈哈哈好——那收了這器服,從今起你就是龍崖谷的弟子,師兄我齊北厲一定好好待你。”
“師弟。”
雲歲鴻的低音炮餘音還未消去,齊舒玉已經挂在了半空中,一隻鋼筋鐵爪輕輕松松揪着他的後背衣服,在他反應過來掙紮時,腳尖有了着落。
他站在霰月上,往下望。
齊北厲笑容友好地揮了揮手。
齊舒玉壓下心頭懊惱,敷衍地回了個招呼。
脫個衣服脫這麼久。
不想給直說!
空氣中有細碎金光落下,雲歲鴻聲如洪鐘:“坤元劍派弟子沖撞齊道友,雲某管教不嚴,代為緻歉。”
“雲道友言重了,但若說舒玉沖撞我——”齊北厲勾起唇角哼笑一聲,似乎也不太懂人情世故,連齊舒玉都聽得出來的客套話他也不會接,悠哉悠哉道:“确實與他無關,倒是你這黑眼師弟無端端帶着一群人來,擾我休憩。”
才不是呢,齊北厲他都懂!
他就是懂王!
“你看吧雲歲鴻!我早就跟你說過郭瑞老愛在外面惹麻煩,和常廣就是一路貨色,你還怪是我背地裡講他們壞話!”齊舒玉揮開身後的手,手搭在腰間躍躍欲試:“今天老子就要用這送上門的借口好好收拾收拾他,回去白平飛還不得把大拇哥給我掰爛?”
不過将将往前一步。
鬥轉星移。
齊舒玉的鼻梁硬生生磕在了冰箱門上。多虧白天在棠風身上把鼻血流光了,不然這會兒肯定又要出糗。
他拍了拍雲歲鴻擋在身前的背影:“動作挺快啊你,怪我沒說清楚是吧?你放心,打完他後面爛攤子都賴給你收拾,如果從白平飛那裡得來好處肯定有你一份,因為剩下九份都是我的。”
“…… ”
他很響亮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不是不是是一份都不想給……”
哎。
好累啊。
今天這個架是打不上了。
“齊道友為何信口雌黃!”
郭瑞不知道有什麼把柄在齊北厲身上,敢怒不敢罵的樣子:“此地集日月精華最适修煉,烏水鎮亦非龍崖谷所有,為何不能在此練坐?況且我們師兄弟不過六人而已,其餘道友到訪皆與我們無關,還請齊道友在我們大師兄前還我清白!”
“你那眼圈這麼黑能白到哪裡去,”齊舒玉鑽了半天縫,怎麼着都會被雲歲鴻的背影擋住,幹脆把死沉死沉的金剛臂擡起來,從他腰間拱出來落進下石道:“還吸天地日月精華修煉?靈根不行就不行了,你們怎麼也這麼迷信啊。”
開朗過頭的齊北厲大笑起來,
周圍全是他的回音。
齊舒玉也不由跟着樂呵呵。
然後,
就被雲歲鴻用有史以來最嚴厲的口吻叫了遍大名。
“天地化萬物,萬物滋陰陽,陽變生動,陰而為靜,動靜相結方生五行。日月之道久系陰陽,誰與你說無用?再者,便是幕天席地,心境開闊亦有助于修煉——今此念你年幼,若來日還聽你胡言亂語,必有重罰!”
那振聾發聩的話音剛落,在場衆人甚至一個字還未說,空氣中已似有雷聲滾動。
天地嗡鳴不止,夜色中突然金光萬丈,竟生生蓋過了月下銀輝,條條金光飛速蹿動形成一紋,壓了過來。
齊舒玉的腦瓜子,
被按靜音了。
濃厚稠密的靈力如山如海,驟然将他全部吞噬。
須臾。
劍上跪坐的青年像是重獲新生的瀕死之人,手中緊緊拽着一截雲白衣袍,急促異常地大大喘了口氣。圓潤雙眸終于恢複少許神采,汗水濡濕的發絲順服地貼在瑩玉面頰,眉眼嫣紅,瑰色唇瓣沾染星點血色,潤澤豔麗。
“諸位,”空中龍吟近在咫尺:“雲某擔保,如他再出言不遜,逃到天涯海角也定追責。”
短短半刻鐘,
風折斷樹枝的聲音清晰到可怕。
“雲道友,”腰間玉笛懸挂的男子在一片靜默聲中開了口,慢條斯理地系上扣子道:“坤元劍派的責罰手段,重了。”
“就是!!!”終于有人幫腔的齊舒玉氣得立刻跳起來,拿袖子狠狠一抹眼淚:“憑什麼隻罰我啊!我最多亂說點實話而已,這破嘴的鍋能怪我頭上嗎?!郭瑞擅離職守你都不管?!我再也不要和你好了哇哇哇哇哇—唔。”
該死的雲歲鴻什麼都不讓說,還捂嘴!
從今天起粉轉黑!
腰間出鞘的長劍似遇阻礙,拔不出半分,齊舒玉的衣領也被揪住,氣鼓鼓地聽道:“郭瑞。”
郭瑞同他的室友們都站了出來,
在月色下彎腰作揖。
“弟子知罪,鞭責八十,回山親領。”
齊舒玉不掙紮了。
爽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臭郭瑞沒想到吧!這把又被老子幹成平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