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舒玉下意識吹了個口哨。
“你身材練得挺好嘛。”
看清薛殷臉色後,
剩下半句話他讪讪地咽了回去。
少年漲紅着臉咬緊牙關。
黑得發亮的眼珠子死死盯着他,眼底似有朦朦胧胧的水汽,活像街上遇到流氓的小女生。
“都男的害羞個屁啊。”
齊舒玉被他整不會了,一邊心裡别扭地對薛殷搜身,一邊小聲嘀咕:“死綠茶真矯情!”
搜了兩遍後,
自然還是兩手空空。
畢竟他也怕薛殷身上真有什麼,可謂是在花怒嬌的死亡視線下絞盡腦汁,可以碰的地方就看着重實則輕地捏了捏,不該碰的地方盡量遮擋住自己指尖一帶而過的假動作。
這手法,
即便有東西,也絕對不會查出來!
不過也不指望薛殷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了,這小子一貫不知好歹,都這麼幫他了,他瞪着齊舒玉的臉色還是越來越難看,像是在忍受什麼奇恥大辱。
最後齊舒玉被他看得實在受不了了,
嘟囔着不情不願地脫下自己的外衣把他裹上。
“一個大男人,不知道的還以為被怎麼着了,裝得還挺像那麼回事——切。”
他扭頭沖花怒嬌言簡意赅道:“什麼都沒找到。”
“毫不意外,”花怒嬌用小指掏了掏耳朵,懶懶道:“早知道齊師弟也是個廢物。”
她對正好取了劍安安靜靜回來的王二麻子揚了揚下巴:“你也去搜。”
王二麻子眼神微動。
點了點頭。
他腳尖換了個方向,手裡握着的軟劍劍尖垂落,在地面劃出一長條鋒利的口子。
齊舒玉看着逐漸逼近的身影,
不由自主皺起了眉。
“拿我的劍。”
薛殷突然低聲道。
齊舒玉側目,
猝不及防地和他對視上了。
少年睫毛微顫一下,迅速避開青年的目光,嘴角冒血地氣若遊絲道:“他眼裡無懼,附身了。”
齊舒玉瞬間起了層雞皮疙瘩。
難怪剛才就覺得麻師弟被踹了一腳之後就怪怪的。
也是。
在這種不科學的地方怎麼可能有大老爺們簡單地生悶氣!
齊舒玉身體比腦子快地撿起斜插.在草地裡的半截破劍。
看見他的動作,“王二麻子”大概也明白自己暴露了,五官扭曲着飛撲過來。
他的目的十分明顯,
就是薛殷。
在上官玲珑的尖叫聲中,齊舒玉反手握住刀柄,由下至上沖上王二麻子的手腕,準備先把他手裡的劍打落。
先前下山曆練的那段時間,他早就對同行人的實力一清二楚。
原主再炮灰也是拿了天賦加持的基因,這幾人無論路途中多麼起早貪黑地苦練,也不如他練功走神時的條件反射。
但此時,
齊舒玉的招數落空了。
“王二麻子”的動作比原先快了十倍不止。
手腕輕輕一翻,不僅躲開齊舒玉的劍柄,右手的軟劍甚至換到了左手去。
劍尖甩過。
齊舒玉的鼻梁上多了道血痕。
他迅速回神。
不愧是花鴻申精心之作。
這點小口子傳達到神經的痛楚程度,
像是鼻梁骨被劃開了。
相比之下,
薛殷的劍說是坤元劍派從外面商店批發來的破銅爛鐵也不為過。
還是隻剩一半的破銅爛鐵。
幸而王二麻子的基礎底子擺在那裡,即使身手加速十倍在齊舒玉眼裡也快不到哪兒去。
不過那Q彈勁道的軟劍就比較難纏了。
花怒嬌自然沒有幫忙的打算,還在後面陰陽怪氣地長歎一聲:“師弟果然還是毛頭小子,這下沉不住氣打草驚蛇了,哎——壞了計劃。師姐還想知道他到底有何打算呢。”
齊舒玉百忙之中忍不住抽空回嘴道:“你這母老虎少裝,那小白眼狼身上肯定沒有你要的天星蛇尾環,你就是看上他了才污蔑他的。”
“還真是師弟錯怪我。師姐可是親眼看到蛇尾環跳進這外門廢物的衣服裡去的。不過靈物擇主,發現不對勁溜了也正常。”花怒嬌被被罵幾次母老虎也不生氣了,聲音裡聽不出情緒地叮囑“聽說你最近懈怠不少,正好有現成的練練手也不錯。”
“可别出手太重,好歹也是同門,被魔物附身還能救得回來。”
齊舒玉差點破口大罵。
愈發束手束腳。
又要避開晃來晃去彈力十足的軟劍,又要想辦法打昏他,忙得滿頭是汗。
“王二麻子”也沒好到哪裡去。
無論是腕力還是四肢協調程度都不足以控制花怒嬌的軟劍。
基本上給齊舒玉添一道傷的時候會給自己添上兩三道,動作便逐漸緩慢。
沒過幾招,
這具身體已是極限了。
他雙眼一閉,自己“砰”地一聲倒下來。
天已經完全黑了。
空氣裡魔獸的腥臭又開始彌漫。
怕他有詐,齊舒玉喘着氣在原地休息好一會兒,确定對方真的不會爬起來了,才挪過去小心翼翼踢了一腳。
見王二麻子真不動了,花怒嬌大搖大擺過來,在齊舒玉彎腰之前拿回了自己的劍。
齊舒玉本着“好男不跟女鬥”的男德沒跟花怒嬌多計較。
心裡對上官玲珑又加了一分。
剛剛上官玲珑可是拿了香香的手絹給他擦汗,
誇他身手敏捷。
“現在我們怎麼辦呀,齊師兄。”
經過方才的大展身手,上官玲珑這會兒大概是崇拜上他了,語調軟軟地征求意見。
齊舒玉的疲憊頓時一掃而光,渾身似乎又充滿力量。
“能不能聽師兄的安排?”
上官玲珑忙不疊點頭。
“好,隻要你乖乖的,師兄保準你安然無恙。”
他就像世界上所有男人味爆棚的猛男一樣,豪情壯志道:“我們就一起在這裡等大師兄找過來吧!”
“……”
“……”
“……”
“都看着我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花怒嬌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