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邊身子癱在地上的少年被上官玲珑摟在懷裡,
一把锃亮的軟劍插在肌肉線條勻稱的大腿上,彎彎地彈來彈去。
每彈跳一下,
便濺起小片血花。
一襲黑衣印着大片有深有淺的痕迹。
不用猜。
如果換成白衣,這幅場景就會是播出時需要打碼的程度。
幾日不見,
少年越發清瘦。
見齊舒玉表情忿忿地瞪他,薛殷慢慢擡起眼皮,用指腹緩緩拭去唇角的血迹,沖他挑了挑眉。
不止眉心,
他的眼尾、鼻梁上也都布滿細小傷痕。
整個人精緻又破碎。
……
該死的綠茶!
手段實在太高了!
“我原話不是那麼說的,”
齊舒玉立刻雙手舉過頭頂反駁道:“不過心裡是這麼想的。”
不用回頭齊舒玉也知道那聲嘲笑是誰發出來的。
花怒嬌一雙杏眼瞪得渾圓,呼吸沉重地來回掃視兩人,臉色着實精彩了好一陣。她皮笑肉不笑地哼了聲,眼神直盯得齊舒玉脊梁發毛,才走過去慢條斯理拔出插在薛殷腿上的劍。
少年一聲不吭,
額尖卻有冷汗劃過繃緊的下颚。
蒼白的指尖死死扣進泥土中,
衣袖上未幹涸的血迹順流而下。
“骨頭這麼硬,真是個練劍的苗子,”
花怒嬌悠哉悠哉地将劍身上的血漬擦在薛殷衣領上,紅唇譏诮:“可惜在修真界是個廢物,勸你早點回去你們凡人的地方,還能靠街頭賣藝糊個口。”
類似話連才來半年多的齊舒玉都聽出老繭了。
薛殷也沒有什麼表情。
但跪坐在旁的少女卻發出堅定的反對聲:
“薛哥哥以後必定能求得大道的!不許你這麼小看他!”
上官玲珑一雙清純小鹿眼燃燒着憤怒。
“你這隻夜叉母老虎。”
回想起在乾坤殿發生過什麼的齊舒玉:……
太勇了,
我的勇敢姐!
花怒嬌那張歲月停留在15歲的臉上看不出神色,
倒是握劍的手緊到發抖。
她手臂一揮,
用力将軟劍朝百米外的大石投擲出去。
利刃在石面上擦出一道火花。
轟響過後,巨石一分為二。
露出正瑟瑟發抖着朝上空祈福的身影。
周圍草地都快被他跪穿了。
齊舒玉閉上眼。
不好意思了擎天柱。
最近哥的嘴巴在打假。
“三——二——一……動作太慢了。”
花怒嬌上前半步,
一腳踹在連滾帶爬過來的秦天柱臉上,把他踹回去幾十米遠,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她雙手環胸,眯着眼睛看了秦天柱好一會兒,似乎在确認他是否真的爬不起來後,偏頭對王二麻子道:“去,把我的劍取回來。”
王二麻子道了聲是。
眼角耷拉着,十分忠厚老實。
“天也快黑了,這秘境古怪得很,高階的魔獸居然會群聚,”花怒嬌對着王二麻子的背影呢喃,轉身朝齊舒玉背上踢了腳:“别浪費時間,去搜搜那個廢物的身,把我要的天星蛇尾環找出來。”
那一腳重得像是被人拿闆磚圍毆。
齊舒玉繃不住,龇牙咧嘴起來:“我哪見過你說的天星蛇尾環?怎麼不自己搜?”
花怒嬌揚了揚巴掌。
那挑釁的态度讓齊舒玉咬牙切齒。
就算身份是炮灰,但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裡他可是個尊貴的男人!
花怒嬌一個女配角罷了。
居然倒反天罡!
齊舒玉握緊拳頭冷笑一聲。
“……找不到可别怪我。”
他踢踏着腳陰狠地走到薛殷身邊蹲下,嘴還沒張開,上官玲珑把薛殷摟得更緊,眼淚又開始掉。
“嗚嗚嗚師兄,我們沒有那個什麼、什麼…師姐說的那什麼東西,連你也不相信我說的。”
齊舒玉被一口大鍋砸得愣住。
“不是那母老虎讓我過來的麼。”
“嗚嗚嗚平日花師姐說什麼你都反着來,才不會聽從花師姐。”
“……因為今時不同往日。”
“師兄的借口罷了,嗚嗚嗚,師兄怎麼不說是怕了花師姐。”
“……難道我看着不像那種懦弱無能膽小畏事貪生怕死的鼠輩嗎?
“嗚嗚嗚嗚像的。”
受不了了。
女頻文裡怎麼也搞人身攻擊?!
“小師妹快看,”齊舒玉餘光掃過她,瞪大眼睛往她身後飛快一指:“快看那裡什麼都沒有!”
“啊……是魔獸來了嗎?”
上官玲珑挂着淚水呆呆地轉頭。
趁她轉過頭去的時候齊舒玉一把抓住薛殷的衣襟,雙手用力。
“呲啦——”
上官玲珑回頭瞬間驚叫一聲,
連忙捂住眼睛。
懷裡的人被她驚慌失措地推到地上。
“齊——舒——玉——!”
少年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來。
被撕開的布料多次從他顫抖無力的指尖分開滑落。
這下,
少年眼底的鎮定終于蕩然無存。
旁人觸目所及的蒼白之處都迅速沾染上一層绯色。
從耳根,
到鎖骨,
再到一排井然有序的八塊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