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宮阙,金銮玉殿,繁星煥彩,采耀光流,衆色炫耀,照爛龍鱗。
葉無雙高坐台上,左右排列着的,皆是豔質嬌姿,殿上還有十幾個宮娥彩女,吹拉彈唱,舞袖齊翻。*
“殿下,”彩裙宮裝、面色柔美的女子推門進殿,恭敬垂首:“出行的儀仗已備好了。”
葉無雙起身“好,走吧。”
公主銮駕出宮,宮娥三千,提金蓮燈,随侍左右。
儀仗行至渠那候府前,隻見府口緊閉。
葉無雙擡手撐着下巴,額間漆黑的寶石冰冷瑰麗:
“既然我已到了這裡,為什麼沒有人出來迎接我呢?是不歡迎我嗎?”
“哪裡哪裡,公主殿下駕臨,鄙舍蓬荜生輝,不勝榮幸。”
侯府的一群人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趕出來,跪在地上的。
他們當然不敢抱怨對方不打招呼就上門的事。
眼前這位,可是陛下的掌上珠,心頭肉,為了讨她歡心,陛下毫不猶豫地剝奪了諸位皇子的身份,将他們驅逐出皇室,凡有異議者當場誅殺。
和這位公主身上濃厚的聖眷相比,他們這小小的侯府又算得了什麼呢?
葉無雙沒有理會其他人,隻是看着跪在地上最前方的年輕男人,微微笑道:
“渠那世子,久違了,别來無恙否?”
年輕男子輕輕顫抖,艱難地擠出來一抹笑:“多……多謝公主關心……我……我……”
葉無雙輕輕地說道:“一想到渠那世子你在侯府之中安享太平,在下便覺得……寝食難安啊。”
渠那世子神情驚恐,精神萬分緊張,一道身影擋在他的面前:“公主殿下,不知犬子有什麼冒犯的地方,請您大人有大量,饒恕了他吧。”
葉無雙輕輕地笑起來,笑得令人心生恐懼:“真是母子情深。”
出來的人便是渠那侯,被葉無雙殺死的大皇子的姨母,兒子渠那世子是大皇子的表弟,丈夫是已故的當朝大将軍。
葉無雙蓦地收回視線,突然道:“聽聞貴府的舞姬舞姿乃是一絕?”
渠那候以為她放棄了刁難,不由地松了一口氣,答道:
“鄙府粗漏,恐怕入不得公主殿下的眼,不過,公主既然有此雅興,微臣定會吩咐府中最好的舞姬盡最大的努力為公主獻舞,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葉無雙看了神色巨變的渠那世子一眼,道:“我确實有興趣,隻是——”她望着身下的車辇,“這地方太高了,我下不去,該怎麼辦呢?”
渠那世子臉色蒼白如雪,搖搖欲墜。
“聽說有些地方,有一種‘人凳’,人踏在上面,舒适無比……”公主身邊的侍女意味深長地看着渠那世子。
渠那候爵神情一變,渠那世子身體僵硬半響,雙手放在地上,在衆人的目光中跪爬了過來,趴在了車辇下。
葉無雙饒有興趣地支着下巴看着,看了半天,才道,“小樓,替我試試。”
“是。”彩衣侍女屈膝一禮,穩穩地踩在了渠那世子的脊背上,一小步一小步地,從他的背部到頭部,最後一步,正好踩在他的頭部,渠那世子的額頭重重地磕到了泥地裡,“咚——”出了血,比起痛意,更深的是尊嚴被踐踏的恥辱。
他閉上了眼睛,深深的指甲陷入肉裡。
葉無雙以手撐臉,端坐寶辇,又改變了主意:“罷了。”
她微眯着眼,望着侯府,臉上閃過嫌惡,那麼髒的地方,也配她踏進去。
她指着侯府,輕描淡寫:“燒了吧。”
“是。”小樓輕輕一禮,取來火把點燃了侯府。
在浩浩的火光中,渠那侯簡直難以置信:“無雙公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葉無雙神色平靜地看着渠那侯,“我燒自己家的房子,關你什麼事?”
渠那侯啞口無言。
無雙公主是這片土地的統治者,理所當然地主宰着這裡的一切人事,這其中,自然也包括這個侯府。
火光沖天中,葉無雙無聊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可惜看不到舞了。”
彩衣侍女微笑道:“這有何難,府雖燒了,人還在啊。”
葉無雙可有可無地點頭,“行吧,把他們帶回去。”
“什麼?”渠那侯神情茫然,“那我們呢?您預備怎樣安置我們?”
小樓輕笑一聲:“自然是和我們一起回宮,努力排練舞蹈,取悅公主啊。”
渠那侯深感羞辱,“公主,我不是舞姬!”
“這有什麼區别呢?”葉無雙神情平靜不以為然,她難道會在意一條狗的想法嗎?
渠那候憤而暴起:“葉無雙你欺人太甚!”
她已經什麼都顧不上了。
然而在她出手的那一刻,一道冰冷雪亮的刀光也随之一閃。
一擊斃命後,渠那侯那沉重的屍體倒在地上。
葉無雙端然地坐在車辇上,容顔冰冷而殘酷,小樓持着一把仿佛像白骨制成的刀刃守衛在她的身側,冷笑一聲:
“不識擡舉。”
渠那世子身體劇烈地哆嗦着,他朝着葉無雙的車辇深深趴伏,哀泣道:“……公主殿下、我的主人……一切聽從您的吩咐,遵命……”
“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
[各位,容我提醒一句,就在方才,渠那府所在的星球已經覆滅,渠那侯爵也随之傳來殒命的消息。]
[樓上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在直播中發生的事情,是會影響到現實的嗎?]
[竟然才發現的嗎?要知道,長夜帝國的諸位皇子們,在星網上已經是處于查無此人的狀态了,沒有任何的信息能證明,長夜族有過皇子,他們的身份被剝奪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