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惡心。”沈行月緊閉着眼睛,一身冷汗蜷縮在聞徹懷中。
“他做什麼了。”聞徹的表情隐在暗處,用手帕輕輕擦去他額頭的細汗。
冰冷的語氣和溫柔的動作像出自兩個不同的人。
“他……”
沈行月猛地想起自己額頭被碰過,起身打開水龍頭洗臉。
一碰水都潑到臉上了,他才想起來沒戴洗臉發箍。
他就頂着一張濕漉漉的臉,緊閉着眼睛對着鏡子裡陰沉沉站在原地的聞徹伸手:“聞徹,你把我的洗臉發箍給我。”
聞徹擡手從挂鈎上把發箍取下來,一言不發的給沈行月帶上。
沈行月的劉海在發箍後面翹了起來。
劉海在空中抖動了一下,青年繼續扭回去嘩嘩啦啦的洗臉。
“聞徹,幫我把……”
聞徹抽出擦臉巾,幫他擦幹淨臉蛋,沈行月安靜下來。
聞徹把濕透了的擦臉巾扔進垃圾桶,發箍取下放回原處,然後抄起他的腿,打橫抱起從浴室走出去。
随後把人放在了床上,蓋上了被子,後腰處墊着枕頭,手中塞了暖水袋。
什麼都不用沈行月張口了,他于是就沒有說話。
聞徹也沒有說話。
卧室很安靜,隻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沈行月的心率慢慢降下去。
聞徹慢慢把頭抵在他的鎖骨上。
沈行月緩下去的心率不堪重負的升了一下。
明明他剛剛還因為潔癖發作大吐特吐,但是聞徹靠近自己時他卻沒什麼感覺。
他就這樣僵着背,任由聞徹把呼吸打在自己身上。
一下一下,像是洶湧的浪,潮濕陰沉。
其實這是一個很怪的姿勢,因為他坐在床上,聞徹跪在他腿邊,隻能弓着腰才能貼着自己。
沈行月:“……”
好奇怪,為什麼他們要在床上摟摟抱抱。
卧室沒開燈,他眼睛又不好,低頭時隻能看清聞徹烏黑的發,發梢垂落在他裸露在外的頸側,很癢。
氣氛很怪,沈行月憋了一會,沒話找話:“那個屏風需要重新定制吧,好貴的。”
“嗯。”
沈行月:“……”
話題中斷。
“那麼大的動靜,地闆估計也壞了,你準備什麼時候換?”
話題起。
聞徹沒說話,忽然擡手捂住了他的唇。
沈行月:“……唔!”
話題斷。
這個讨厭鬼!
沈行月故意狠吸一口氣噴在聞徹手背,聞徹愣了一下,輕輕用鼻尖蹭着他胸前的肌膚。
沈行月徹底安靜。
聞徹的手掌心是幹燥柔軟的,沈行月鼻尖能聞得到掌心的味道。是聞徹的味道。
不是市面上任何一款男士香水的氣味,是聞徹本身的味道。
……體香?
沈行月被這個詞雷了一下。
哈哈哈,隻有很愛很愛的人才能聞得到對方身上的味道,他在一個NPC身上胡思亂想什麼呢?
他伸手扒拉聞徹的手。
但聞徹好像打定主意不要讓沈行月說話了,強硬的很。
沈行月遂放棄。
就這樣過了很久,久到沈行月都準備懷疑他是不是維持着這個詭異的姿勢睡着了,聞徹才開口:“我有想過把你鎖起來。”
沈行月:“……”
沈行月趁機扒拉開手掌,解救出自己的嘴:“啊,是嗎。”
鎖起來?
這是什麼話。
“我本來想把你鎖進卧室,但是你不喜歡一個人待在房間裡,後來我就想,我把你鎖進這個莊園,不許你出去……可是到最後我什麼都沒做。”
“嗯……”沈行月幹巴巴的附和,“對,你是一個好人。”
“做好人的話你會更喜歡我一點嗎?”
沈行月:“……”
他迷茫地扣了扣床單。
聞徹擡起頭,沈行月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安靜當一個瞎子。
聞徹看了他很久,看的沈行月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他才翻身從床上下來。
寬大有力的手掌拉開窗簾,唰的一下天光大亮。
他就站在光下,光影覆蓋着床上的青年,說:“沈行月,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哄哄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