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他從來沒有主動接近過自己,但是還是會驚懼他的離開。
“我一直都有學着做一個完美的枕邊人。”
沈行月難得有一絲錯愕,不自在的推了一把鼻梁上的眼鏡。
聞徹他……跟我解釋這麼清楚幹什麼?
其實他根本不在乎……沈行月垂眸和男人對視,默默咽下了想說的話。
“哦,我知道了,”他幹巴巴的應了一聲,有些無所适從的抓撓了一下被聞徹捏過的手腕,“我沒有打算遠離你。”
男人盯了他很久,确認道:“不打算遠離我嗎?”
“昂。”沈行月又推了一把眼鏡。
他算是發現了,隻要聞徹盯着自己看,他就忍不住要手忙腳亂的做八百個小動作。
不打算遠離我……
為什麼?
不是不喜歡我,也不打算待在我身邊嗎?
聞徹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再往裡面深陷,起身的動作很慢,是那種抑制了所有的情緒,才裝作風輕雲淡的樣子。
男人敷衍的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再擡眼已經又變成了波瀾不驚的聞總,他把茶幾上的小瓷杯拿起,遞到沈行月手中,和他微涼的手指一觸即分:“抱歉,我剛剛失态了。”
瓷杯杯壁的熱意傳到手心,沈行月左手換右手,心想,沒關系,我也失态了。
誰都不許嘲笑誰。
——
沈行月這次來不僅僅隻是陪着聞徹見一趟聞修遠,他本來是想來看望一下受傷的葉霁雲的。
但是到了門前,侍者面露難色:“沈先生,小少爺交代過了,他誰都不見,特别是和聞總有關的人。”
畢竟是自己名義上的伴侶把 葉霁雲打了一頓,小少爺生氣也是在所難免。
被無辜波及的沈行月隻好離開,把手中的禮盒交給了侍者,強調:“這是我給霁雲帶的禮物,等他消氣了再送給他。”
侍者隻看了一眼,就苦笑着遞還給沈行月:“先生,您還是拿回去吧,小少爺沒學過水彩,也不會學習水彩的。”
沈行月表現出有些詫異的模樣:“為什麼?”
“小少爺他還是小孩子心性,看見哥哥優秀,自己就主動放棄這一項,把第一讓給哥哥當,”侍者站在聞總伴侶身邊,笑的尴尬,說辭也委婉,“一切哥哥擅長的東西,小少爺都不屑于争搶,他會擴展其他行業争當第一。”
沈行月:……
這個侍者對葉霁雲濾鏡也太大了點,說得好像這對兄弟有多兄友弟恭一樣。
确認過葉霁雲根本沒有學過水彩之後,沈行月不再和葉霁雲的小迷弟多說一句話,轉頭下了樓。
那副水彩是聞徹的畫,葉霁雲竟然偷拿别人的作品作為道歉禮物。
聞徹對葉霁雲還是太寬容了,沈行月心想。
上輩子他得知聞徹丢了東西後,并沒有放在心上,但是他也知道聞徹找了很久很久。
除了自己的房間,家中的每一個角落都翻來覆去的搜尋,甚至去警局立了案,卻依舊不了了之。
他記得自己當時還好奇問了聞徹,究竟是丢了什麼寶貝,值得這樣興師動衆?
那時聞徹剛剛從警局出來,寒風料峭,吹的他滿身寒氣,黑色雨傘上水滴順着傘骨蜿蜒流下一地墨漬。
他看着自己沉默很久,最後低頭抖落了傘面的雨滴,嗓音暗啞:“不值一提的真心而已,不算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