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茶水間,沈行月坐在高腳凳上,給自己倒了杯水。
他前腳剛離開家主的房間,後腳外面就吵翻了天。
聞徹靠着茶水間的門,冷眼看着侍從敬畏的看了他一眼,遠遠從他身邊繞開。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把家主氣暈過去的罪魁禍首就在茶水間,也沒有一個人敢走到守在門口的聞徹面前。
總助聽從聞總的要求,留在聞修遠卧室确認過老頭并無大礙後,逆着人流走到聞總身後站定。
男人從方才開始就一言不發,手指尖一圈一圈緩慢的撥弄着卡在指節上的婚戒,看不清神情。
他的長指夾着煙,張嘴咬住時煙蒂時動作緩慢,總助伸手幫他點煙,被男人擡手拒絕了。
聞徹的口袋裡已經三年沒有放過打火機,自從沈行月住進家中隻後,他再沒抽過煙。
天大的事,也不過是犬牙慢慢撕咬着煙蒂,再垂眸扔進垃圾桶。
沾了味兒,沈行月不喜歡。
總助很少見過雷厲風行的聞總有這副神情,不禁開口:“聞總,我看沈先生剛剛根本沒有把聞修遠說的話放在心上。您對沈先生這麼好,他肯定會相信您的。”
“而且你們才是連在一體的夫妻,外人說的話影響不了你們的感情。”
聞徹沉默片刻,低應一聲。
他将煙蒂扔進垃圾桶,推門進了茶水間。
沈行月已經從高腳椅挪到了一旁的躺椅上,雙手捧着小瓷杯喝茶,聽到動靜後面色如常的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視線專心緻志的喝茶。
長久的寂靜,聞徹才擡腳從門口走到他身前。
他單膝跪地,半蹲在躺椅身側,很認真的詢問:“你喜歡這個茶的話,我把這個茶莊送給你。”
沈行月:?
他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聞徹:“幹嘛?”
無事獻殷勤。
聞徹又再次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這個茶莊在國外,交接打理都比較麻煩,不如我把國内的茶莊直接改到你的名下,等開春就可以去品新茶。”
沈行月有點疑惑,他坐起身放下小瓷杯,托着腮垂眸打量半跪在一旁的男人:“為什麼忽然送我這個送我那個的?”
向來不會讓他冷場的男人沒有接下這個話題,沈行月努力想了想,疑似找到正确答案:“封口費?”
因為剛剛家主說了那番話,所以現在來讨好他?
他挑眉揶揄:“沒想到聞總也有注意聲譽權的一天。”
聞徹抿唇:“嗯。隻交給你的封口費,接受嗎?”
“不了吧,”沈行月擺擺手,“我本來也不會說出去,茶莊還是你管理着比較好,我對這些沒什麼經驗的。”
聞徹眼眸幾不可查的一暗。
外面安靜了些,沈行月起身要走,被聞徹牢牢抓住了手腕。
男人手背青筋淡淡浮現,在白皙的手腕襯托下帶着極強的侵略性。
沒等沈行月反應過來掙脫,他很快就很有分寸感的收回了手。
聞徹依舊保持半跪的姿态,他擡起頭時神情顯現無餘,繃緊的下颚棱角分明,沈行月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聞徹在緊張。
他緊張什麼?
“我沒有打算把聞修遠逼上絕路,他手中握着太多股份不放對于集團來說是不利的;葉荷的第二個孩子确實流産了,但是和我沒關系,當年的監控損壞無法提供證明,但是我這些年一直在找人證;我對葉霁雲的處罰一直收着力道,談不上傷筋動骨,也不會影響他的身體健康,”
聞徹條理清晰,語速把控細緻,他喉結上下滾動,看着沈行月低聲繼續說道,“……我想說的是,不要因為别人的話遠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