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尾坐着的唐河笑眯眯的接過枕頭:“葉子太善良了,他都沒聽說過這些,大家别吓着他。”
“對呀對呀,葉子和你們不一樣,他看見螞蟻都繞道走,大家不要在他面前說這些!”
“不說就不說,我們今天來是為了給葉子讨個公道,把狗要回來!”
揚言要給葉霁雲送一頭白獅的湯少不耐煩地啧了一聲:“弟弟都住院了,聞徹怎麼做哥哥的,到現在都沒過來。”
葉霁雲臉上的笑淡了下去:“再等等,他會來的。”
葉霁雲一句話沒說完,病房門忽然被扣響,半秒後,門把手微微轉動,沈行月披着大衣推門而入。
喧嚣的病房倏地一靜。
湯少眼珠子半晌挪動一下,眼底驚豔掩飾不住:“這人誰啊,之前怎麼沒見過?”
他最是喜歡美人,整日黏在葉霁雲身邊,就是因為小少爺是江市出了名的漂亮。
知道沈行月身份的聞家小輩看着葉霁雲的神情,遲疑閉上了嘴。
這麼多人,總不能告訴兄弟們這位就是聞徹他那個男妻吧!
沒人回答,葉霁雲也沒有介紹沈行月的意思,隻是笑道:“行月哥,你來看我啦?”
“又打擾到你工作了,我本來沒打算和你說的,可是傷口太痛了,我隻想和你說話。”
葉霁雲小聲嘟囔着,看着沈行月越走越近,停在他身邊觀察着自己的傷勢,笑意微微蕩漾,“醫生說要留院觀察兩天,我想和布布一起玩。”
沈行月翻看着床頭櫃上的病曆本,淡淡答道:“這個你要去問聞徹。”
沈行月的語調并不高,甚至相當平和,但病房因為他的出現,此刻正格外安靜。
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沈行月的聲音。
葉霁雲的笑瞬間淡了下去。
一時間衆人神态各異,聞家的幾個小輩紛紛為克制表情而忍到面色古怪,大氣不敢喘一下。
他們可沒忘記聞格子的下場,聽說今天早上開始,聞格子父母的公司資金鍊全部斷裂,新一輪融資計劃全方面崩盤,千萬期權作廢。
但聞家内部的事情還沒傳到湯少耳朵眼裡,他神情玩味:“說話這麼有趣,你叫什麼名字?”
沈行月無視了他,挑起病曆本翻過一頁。
湯少哼笑一聲,眼中趣味更濃:“知道我是誰嗎?”
沈行月終于分給了他一個眼神。
“知道,湯少。”
前世這個湯少也莫名其妙找他搭話過,沒幾天時間,就在飙車中摔斷了腿,後來再也沒見過面。
“知道?知道還敢這樣和小爺說話?”
他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欲擒故縱的戲碼,他見過太多了。
慢條斯理的起身,抽走了沈行月手中的病曆本:“别看它,看我。”
嗓音低啞,像是刻意壓粗聲線随時求偶發//情的獸類,鼻息熱乎乎的用力噴灑到他脖頸。
簡直莫名其妙。
沈行月皺眉,他身形後仰,湯少卻變本加厲的伸手往他臉上摸去。
啪!
一切都發生在措不及防的這一秒,沈行月猛地抓住湯少的手,毫不留情的重重掰斷!
“啊!!!”
湯少覺得有千萬噸重量碾壓在手脖子上,幾乎是瞬間,渾身脫力,膝蓋重重砸到地面!
平日裡養尊處優的少爺已經察覺不到膝蓋的疼了,他所有的神經末梢都在瘋狂地蜷縮叫嚣——他從沒有這麼清楚的感受到死亡的降臨。
“呃……呃……救……”嗓子像是被另一隻無形的手捏緊,他隻能嘶鳴出氣音,卻無人能聽見。
足足十多秒,沈行月才松開手,湯少徹底倒在地上,隻能看得見一雙沒有瞳孔的眼白,渾身發癫般劇烈抽搐。
然而在外人看來,沈行月隻不過是蹙眉抓住了他亂動的手腕,湯少卻大叫一聲跪倒在地。
沈行月輕描淡寫的松了手,轉向面色各異的衆人:“湯少這是怎麼了?”
他後退到牆角,抽出口袋裡的濕巾,把手指一根一根擦幹淨,看着亂哄哄的人群擡着疼暈的湯少出了病房,表情始終淡然的像是無辜的路人。
131幸災樂禍:“竟然敢對我哥動手動腳,活該!”
他哥沈行月走過這麼多小世界,身上的絕技比他數據庫的bug都多,惹上他哥,那就真的是攤上事了!
一時間病房裡隻剩下一兩個聞家小輩,卻在和沈行月對上視線的瞬間,低着頭乖乖站門口去了。
房間驟然安靜,沈行月的聲音就格外清晰。
“霁雲,”他轉頭看向小少爺,聲音還是如往常一般溫和,
“你換一位新的心理醫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