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又被沈行月抛在了原地。
聞徹待在原地站了會,助理跟過來:“聞總,夫人一向不是不願意參加這種聚會嗎,怎麼今天……?”
“夫人和二少爺一直走的很近,突然示好,會不會是二少那邊——”
聞徹收回視線,臉上還保留着幾分未收去的溫存,視線冷冷掃過助理,帶着強勢警告。
助理讪讪閉嘴。
表弟聞安和聞徹關系挺好,對聞大少爺的家事也頗有耳聞,他有了幾分醉意,聽到這句話後笑嘻嘻的走過來,往聞徹身邊湊。
“還不興嫂子愛上我們聞總?我哥魅力這麼大,就算是協議婚姻,結婚兩年了還捂不熱這塊石頭?我看這沈行月就是愛上我哥了!”
聞徹聽着聞安滿是酒氣的一番話,罕見的沒有推開他,臉上慢慢蒙上一個笑意,
他低頭看着自己手上的那枚婚戒,思考一會兒,又把聞安攬過來。
“你說得對。”
他已經習慣被沈行月抛下了。
但他今天對自己的态度,起碼是願意交流了吧……
聞徹笑了一下,
這樣就好,這樣就很好。
至少……不要忽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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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葉霁雲跑到小花園了?”
131肯定的點點頭。
沈行月借着月光,謹慎的踩着鵝卵石小路,往花園深處走。
他的視力在晚上更差,因此走的很慢,擡頭看着黑漆漆的夜景無語凝噎,
葉霁雲真是會給自己找事兒,大半夜摸黑來這裡幹什麼?
他靠着131的提示走,夜風刮的很緊,離的近了,沈行月才聽見那些掩蓋在風聲下的驚慌嗚咽。
“小狗,你要乖乖的。”
這一聲清亮柔軟,是十足的少年音,這聲音沈行月太熟悉了,他身形一閃躲在樹後,蹙眉望去。
花壇邊的石階上,一個容貌清俊的少年半蹲着,他穿着一件米色針織毛衣,天然的褐色卷發襯得側臉更加溫柔,可是手上的動作卻偏偏……讓人不寒而栗。
蒼白右手緊緊攥着一隻小狗幼崽,左手輕柔的捏了捏軟趴趴的狗耳,下一秒,毫不留情的掐住小狗的喉嚨,巴掌大的小狗頓時瀕死般的劇烈抽搐起來。
那絕不是逗着玩的正常姿态!
狗嘴被嚴絲合縫的勒上,嗚咽聲接連不斷的被冷風吹到沈行月耳邊,
偏偏月色柔和,光影變換雕琢,把葉霁雲俊美到極緻的臉龐襯的愈發美好。
要是抛開他手中快被折騰到咽氣的小狗,這一幕簡直可以堪稱全世界最美的畫卷。
這就是沈行月的任務對象,一個失控了的氣運之子。
沈行月猛然一驚,
前世的這個時間點,葉霁雲的病情明明已經被控制住了!
小花園外是一條通往宴席大廳的必經之路,服務人員來來回回穿梭,沈行月抓住其中一人,用力将他從列隊裡扯了出來。
“誰啊?沒看到我……”
沈行月穿的是白西裝,他本來就白,此刻更襯得整個人瑩白如玉,鼻梁上架着的無框鏡片有光影掠過,把眼睛線條勾勒的更清晰,烏黑的眼眸垂下看,透出冷冽的鋒芒。
服務員整個人木愣愣的原地卡殼。
“夫人,有什麼吩咐?”
三分鐘後,他舉着托盤往小花園走,高聲喊道:“還有人在嗎?馬上開宴了!”
草叢微微一動,葉霁雲撥開枝葉探出頭。
“我現在過去。”
聞家誰不喜歡這個眉眼彎彎的小少爺?服務員一頓,挪身讓路。
葉霁雲剛剛滿二十歲,世界就在他腳下,走起路來帶風,耳邊短發歡快飛揚,和服務員擦身而過時不忘說了句“辛苦”,引得服務員露出一個發自内心的笑。
看他走遠,沈行月從樹後走出。
服務員:“夫人,按您吩咐的,已經提醒小少爺去宴席了,沒什麼事我就去工作了。”
沈行月壓下心中紛亂心思,回過神對他點點頭,擡腳往花壇處走。
他剛看到葉霁雲把狗塞到了花壇裡。
花壇中央種的是玫瑰,花刺卡着狗崽,如果不靠人幫助,它會被一直困在這裡,直到下一次被葉霁雲找到虐待。
沈行月把西裝脫下來,借布料的阻隔撥開荊棘。
還是個剛剛會走路的奶狗,兩手一捧就能把它的小身闆捧起來,沈行月的掌心貼到它的心髒,感受到了孱弱的跳動。
長指勾開綁住狗嘴的布條,奶狗從喉嚨裡擠出一連串的嗚咽。
131本體是個熒光綠團子,圍着小狗繞一圈:“好可憐的小狗,雖然身上沒有出血傷口,但受了驚吓,需要靜養呢。”
沈行月垂眸看着小狗腦袋,這隻柴犬濕漉漉的黑眼睛上方長了一對黃色眉毛,黑耳白爪,害怕了也不知道叫,嗚嗚的從嗓子眼裡哼哼。
沈行月認識這隻小狗。
這是聞徹養的柴犬,不知道什麼緣故,一直放在老宅。
後來小狗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聞徹傷心了好幾天,也着急找了好幾天,沈行月沒當回事。
竟然是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