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徹的車停在院前,司機視線落到聞徹身邊的青年身上,驚訝的欠身:“夫人……沈醫生,這麼晚出門是要去哪裡?”
沒等沈行月回話,聞徹先開口:“去老宅。”
“今晚有家宴。”
男人漫不經心的強調道。
畢竟,這可是隻有法律義務上的“家人”,才能并肩去的家宴。
司機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往沈行月那邊看了一眼。
家宴請帖前幾日就送來了,聞總明裡暗裡提了幾次,就是不見夫人同意。
他原本以為這事鬧到最後,還是聞總一個人去參加,畢竟結婚三年,夫人從沒和聞總參加過一場宴席。
誰知道沈醫生這次竟然和聞總一起出來了。
司機心髒都跟着接連跳動了幾下:“家宴人多,聞總每次回去都會被灌酒,夫人在的話聞總還能少喝點。”
沈行月麻利的上車落座,車子後座寬敞,聞徹卻坐得離他很近,兩人膝蓋處布料擠挨着。
沈行月移了移腿,挑眉道:“聞總千杯不醉,我去攔酒多敗興?”
他心裡想着那些已經清零的積分,壓根沒注意到司機管自己叫什麼。
以前他根本不讓家裡的這些司機下人喊自己“夫人”。
這小小的變化讓聞徹眼神一動,默不作聲的往青年身邊移了一寸。
兩個人膝蓋貼膝蓋的靠在一起,乍看起來像是一個親密無間的姿态。
男人抽出座椅上的财經報表,翻頁聲在車内清晰,他視線落在報表上,但注意力卻又不在上面,
“沒有千杯不醉,不敗興。”
主駕駛的司機神色微妙的張了張嘴,勉強控制住沒有往後視鏡看。
他隻是聞徹的司機之一,平時很少見到沈行月和聞徹獨處。
一向冷情冷面的聞總私下裡和愛人相處竟然這麼的……
溫柔?
一股生怕被忽視忘卻的溫柔。
————
聞家是百年家族,在寸土寸金的江市有不少莊園房産。
此刻别墅燈火通明,兩人并肩往大廳走,觥籌交錯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一瞬。
“聞徹身邊那位是他的夫人嗎,不太常見他和聞徹一起出來呢。”
“應該是,聽說聞徹老婆好像是位醫生,穿白大褂的!”
“他長的好秀氣啊,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聞總的脾氣……”
“你替他操什麼心,聞徹還專門找個醫生,揍完之後連看診費都省了,哈!”
沈行月聽了一耳朵,表情意料之中的平靜。
他早就知道聞徹的風評不算好。
聞徹強硬上位繼承聞家家産後,雷霆手段不僅對外,還毫不留情的對内,大刀闊斧的改革得罪了不少親戚,是聞家人人膽寒的活閻王。
一群人瞪着眼睛看着兩人走近,聞徹背挺的很直,從容不迫的舉起高酒杯,對着一衆熟的不熟的臉點頭示意,
“公司臨時有事,來遲了些,大家見諒。”
其實是因為沈行月挑衣服耽擱了一會。
一聽說是因為公司的事才遲到,大家都不約而同的露出理解的表情。
沒辦法,這些人即使再看不上這個小輩也不得不承認,聞家的大半産業,已經牢牢握在聞徹手上了。
人群倏地以兩人為中心,密不透風的圍了起來。
“來,聞總,小叔先敬你一杯!”
“這位是小沈吧?在哪個單位上班來着?”
這種家族聚餐,吃飯是最不要緊的。都是趁着人齊交流感情的,沈行月一時間有些應付不來。
聞徹走過來,虛虛扶住他的腰,掌心的溫度貼着皮肉傳過來,沈行月身體微僵,
131小聲驚呼:“哥,别動!”
單屬于NPC聞徹的感情面闆上,一團高漲的情緒猛地向上彈了一下。
沈行月深吸一口氣,乖乖的沒有移開身體。
他不習慣有人碰他。
結婚三年,他和聞徹的肢體接觸約等于0。
聞徹臉上的笑意不變,又緩緩松開手,好像隻是幫他解圍而已。
“我的愛人,沈行月,”聞徹道,“在市三甲醫院當醫生,工作辛苦,所以不經常出來。”
衆人的視線頓時全落在沈行月身上。
NPC情緒波動很快趨于靜止,131記錄完畢,撤到了後台。
沈行月垂眼啜了口橙汁,手背後擰了把聞徹的窄腰:“我要走。”
逢場作戲也要有給人喘氣的機會,黑心資本家太壓榨良民了。
腰上傳來一陣癢意,就像是新婚夫妻打鬧那般。
聞徹的聲音有些不自然:“去哪裡,我陪你?”
兩人擠出人堆,沈行月狠狠松了口氣,擺了擺手:“不用,我去小花園躲躲,有些暈人了。”
說完,身形一閃,隐入濃密的花叢。
霎那間,偌大的庭院裡又隻剩下聞徹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