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禾坐在院子裡,半晌,試探地喊出一個名字:“系統?”
寥寥清風,一片寂靜,除了遠處幾聲蟬鳴,沒有任何聲音應他。
“你是在考驗我嗎?”他勉強擠出一個笑,“我第一次穿,沒有經驗,請不要難為新手好嗎?大家都挺不容易的……”
無人應答。
“穿書也行,但是能不能換本書?魂穿賤受去虐渣的,穿成反派去洗白的,或者那種也行,重生改命的,這些我都可以,”他怕系統聽不見,聲音顫顫大了幾個分貝,“系統?你有聽見嗎?系統?”
無人應答。
他笑不出來了,有點想哭。
為什麼連個系統都不給他配?
他配音過的那些穿書文,一個個的不是有系統就是有金手指,再不濟也能自動接收原身的記憶和法術,為什麼他什麼都沒有?為什麼?
他在21世紀從沒做過壞事,偶爾還行點小善,他做錯了什麼要拖着一個半身不遂的身體接手這麼一個爛攤子,“我就是個破配音的,這種需要演技的高難度挑戰我不行的,要不我給你推薦幾個男演員吧?比如那個誰……”
蘇卿禾正掉破防發瘋,偶一擡頭,不期然跟窗台上的狗子視線相撞。
狗子下巴抵在爪子上,從窗台上居高臨下看他,他第一次從一隻狗眼睛裡看到一種微妙的錯愕。
目光落到那狗身上,蘇卿禾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從地上爬起來,拖着僵硬的身體跌跌撞撞挪過去,然後,十分粗魯地捏住了狗子的下巴,“我以前對你很好是不是?”
狗子淡淡看着他,沒什麼表情。
蘇卿禾冷笑,将臉湊過去,附到狗子耳邊,聲線極其反派:“你以為我是什麼好人嗎傻狗?我裝的!”
薩摩耶冷眼看着他,動都沒有動。
這都不生氣?
蘇卿禾心裡咯噔了一下——已經這麼愛了嗎?
他大失所望,也大驚失色。
看來季扶清這一個月已經在狗子這裡刷了一火車好感了,看來狗子對季扶清的感情比他想象的深。
剛剛是想逃跑的,但摔了一跤,他也算清醒了。
冷靜下來細細盤算一番,蘇卿禾發現,逃跑是下下策——裴魈作為寒鹫宮宮主,信徒遍布天下,他想找一個人,不過就是擡擡手的事兒,他自己現在半身不遂拖着一個沒有法力的身體,他能逃到哪裡去?
隻要這瘋狗對他還有想法,有朝一日元神回歸,照樣會想辦法捉他回去。說不定他越逃,那死變态越興奮。
所以想要擺脫被魔教大佬OOXX的命運,治标又治本的方法應該是自毀形象,原身刷了多少好感,他就敗壞掉多少好感。
如果他能在魔教大佬元神回歸之前,把原身刷的好感全都破壞掉,瘋狗對他提不起性趣了,日後自然也就不會對他做那些事。
而且這一段時間,他正好可以複健一下,好好适應一下這具不聽話的身體,将這具身體好好開發一下,最好能把原身的修為法術什麼的為己所用。
這樣,即便敗壞形象計劃失敗了,他好歹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蘇卿禾是個天生的樂天派,方才初來乍到的驚恐已經被他按耐下去,有了計劃,當即心安了幾分,寬慰自己道,穿來的這個時間點雖然夠糟糕,但并非最糟糕,試想,若他穿過來的時候劇情正發展到裴魈正對原身十八禁……
他搖搖頭,不敢再想,開始慶幸自己不幸中仍有一分生機。
蘇卿禾用那具僵硬的身體左右扭了幾下,将院子裡方才收拾好的物件一件件撿起來,重新拿到了屋裡。
歸置好那些物件,路過銅鏡,他忍不住駐足,又湊過去照了起來。
鏡子中那張臉清麗俊美,臉龐線條柔和而精緻,白皙的皮膚如玉如瓷,光滑細膩。眉宇深邃,眼波流轉間似有星辰閃爍。
蘇卿禾盯着鏡子中那張臉,用那張陌生的臉沖鏡子微微笑了下,笑意在唇邊暈開,刹那間仿若雪蓮盛開。
他呆呆看着鏡子裡的人,再次被仙君的美貌震驚。
怪不得瘋狗死變态把持不住,真是比他想象中還誇張的美貌。
他是在21世界混過娛樂圈的人,也是從小到大被誇着長大的人,但跟這張臉相比,他那點姿色簡直不夠看。
這張臉長在别人身上,他會賞心悅目。
但這張臉現在長在他自己身上,那就是一個定時炸彈。
沉思間,蘇卿禾對着鏡子伸手解了束發的帶子,霎那間,發絲傾瀉而下。
蘇卿禾胡亂揉了揉頭發,故意将頭發抓亂,随後又扯了扯衣服,故意将衣服扯得變了形狀。
可無論他怎麼搗鼓,還是很美。
真是應了那句話,漂亮的人就是披個麻袋都是好看的,蘇卿禾徹底沒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