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想到慕尚，剛剛那個樣子。
顧嬴湛搖了搖頭，背着書包走掉了。
……
回宿舍，顧嬴湛就給楚稀辭發過去了信息。
【 “你讓我講的，我都講了。”】
【不過……這姑娘，大概壓根沒聽進去。】
【而且是很難講道理的。】
【她不會聽的，不會聽人講道理的，别人講什麼道理說什麼話，她隻當别人王八念經。】顧嬴湛這麼跟楚稀辭發着消息，心底就是一陣的惡寒。
【我看她挺一根筋的。】
【就……很難吧。】
楚稀辭收到了顧嬴湛的消息，很快也回了顧嬴湛。
【好的，我知道了。謝了兄弟，改天請你吃飯。】
——
隔天，楚稀辭出門，又看到了慕尚雷打不動地出現在他家樓房門口的大路旁。
楚稀辭看到她，還是一如往常沒吱聲，瞥了瞥就收回了目光。
楚稀辭在前走，慕尚就在後面跟着。
跟着楚稀辭走進校門，他停下來，她也跟着停下來。他走她也跟着走，亦步亦趨的。
楚稀辭沒想到慕尚會這麼執着。
他都讓顧嬴湛跟她講得很明白了，但是，她真的挺執着的。
還是老樣子，一點沒有改變。
今天楚稀辭特意出來挺早的，沒想到她竟然來得也這麼早。
校門口離教學樓，還是有段距離的，步行需要走挺遠的。
在路上楚稀辭沉默着，而慕尚也沉默着，但她就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楚稀辭的後面，寸步不離的樣子。
楚稀辭走了一會兒，終于，有些忍受不住地開口：“ 慕尚……”
楚稀辭突然停下了腳步，忽然叫了她的名字。慕尚聽着頓時眼底露出一片欣喜地看向楚稀辭。
而楚稀辭回過頭望身後一側的她。
“昨天我讓顧嬴湛，幫我捎的話，你收到了吧？”
慕尚點了點頭。
“你有什麼想法？”楚稀辭開口問。
慕尚： “我也不想高中談戀愛啊。”她眨巴着眼睛，似乎很無辜的模樣，然後，又理所當然地開口：“你不談我也不會談啊。”
“那關于那些流言呢？你打算怎麼處理？”楚稀辭淡淡地問。
“流言之所以是流言，就是因為無能為力才叫流言的。”
“我能怎麼辦呢？”
“有什麼辦法呢？”
楚稀辭聽着頭有些疼起來，他似乎明白了顧嬴湛和她談過的無力感。
“你不覺得我們該避□□言的發生嗎？”
“流言不是别人說的嗎？我們能管住别人的嘴嗎？”慕尚不解似的反問。
楚稀辭耐心地說道： “就算這樣，流言把人推到風口浪尖的時候，就應該采取行動，避□□言愈演愈烈。”
“所以，你不要再像現在這樣跟着我了。”
慕尚聽着笑了，很賴皮似的說：“我哪裡跟着你了。”
“路隻能你一個人走嗎？”
楚稀辭看着慕尚，盯了她好半晌，很深刻地明白了顧嬴湛的話。
眼看慕尚這邊講不通，楚稀辭隻能再想其他辦法了。
楚稀辭沒有再說話，隻是，轉身異常沉默的住教學樓走。
——
晚飯，楚稀辭又帶顧嬴湛去吃了他要吃的烤串，飯桌上楚稀辭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怎麼？你也碰上刺頭了。”
“棘手得狠？”
顧嬴湛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打趣地說。
“難搞吧。”
“沒辦法。”
“你這是碰上高手了。”
顧嬴湛吃一根炸串，“你就随她吧。”
“反正，流言就是流言而已。”
“傳着傳着大家習以為常就好了。”
楚稀辭搖搖頭， “那有人真當真呢？”
“大家都當真了，怎麼辦？”
“我說是假的都沒有相信了。”
顧嬴湛在一旁，“有時候呢，比起真相，大家更願意相信流言，”
“你能怎麼辦呢？”
“一些人就是有個獵奇的心，愛聽小道消息，一次小道消息是真的，就覺得隻要小道消息都是真的，最起碼能八九不離十。”
“這人啊就好這樣。”
楚稀辭無奈道：“可我不想被傳這樣的流言。”
“這……很難做到了。”顧嬴湛搖了搖頭，也跟着歎了歎口氣。
楚稀辭有些煩惱。
顧嬴湛看着楚稀辭這樣，忍不住對楚稀辭出謀劃策起來：“ 要不我每天起來找你，跟你一起上學。”
“三人行。”
“就沒有人說了吧。”
顧嬴湛想到這裡，眼睛一亮。
一旁的楚稀辭說： “那别人把你當保安怎麼辦？”
顧嬴湛：“……”
下一秒，顧嬴湛又像是隻河豚一樣氣鼓鼓了起來，一字一頓地沖着楚稀辭，“楚、稀、辭、”
“人家我是為了幫你，我怎麼就變成保安了。”
“還有你别想我起那麼早當你的保安。”
“我可不想一大早還得出校門去找你。”
顧嬴湛輕哼一聲。
楚稀辭看着顧嬴湛這樣忍不住就好笑，點了點頭，還是很照顧他情緒地開口好聲好氣地解釋地繼續說道：“我說是别人，别人會想的，三人行，我和她還是一對，而你是愛情保安！”
“守護我和她“愛情”的愛情保安。”
顧嬴湛聽着，情緒才像是緩和下來，覺得楚稀辭說得挺對的。“也是！”
“你們都傳這麼久了。”
“突然又冒出來一個人，很像欲蓋彌彰得很像為了維護愛情派來掩護愛情的愛情保安……”
顧嬴湛摸了摸自己下巴，這樣思忖着楚稀辭話裡的道理，開口這樣頭頭是道地分析着。
“那怎麼辦呢？”
顧嬴湛幫楚稀辭思考着幫他參謀參謀，然後說：
“你最好還是别跟她有同框機會比較好。時間長了，大家看你們不同框，也沒什麼下文，自然而然就忘卻了，反正你們又不是真的在一起。”
楚稀辭點點頭，覺得他說地有道理，他也是這樣想着。他又說不通慕尚這個家夥，隻能自己想辦法了。
……
隔日。楚稀辭沒有穿校服，而是穿了套頭帽衫，下面穿着寬松的褲子，運動鞋搭配，帽子牢牢的扣在自己頭上，帶着黑色口罩，身前還戴着項鍊。一點都不像高中生，十足的潮哥形象。
楚稀辭就這麼全副武裝的從樓口出來，他剛出來，就看到不遠處推着自行車背着書包在路上找車位的慕尚。
他今天出來，比昨天還早，沒想到這麼早她就來了。
大概楚稀辭穿得太成熟，她也沒看出來，穿成這樣楚稀辭也沒打算再從學校正門進去了，走正門還是能碰到她，而且今天這麼早學校門還沒開呢。
因為住學校挺近的，楚稀辭是很了解學校哪個地方能翻進去。
他今天不打算從學校正門走了。
楚稀辭圍着學校外圍牆根繞了差不多大半圈，發現學校角落裡的那道荒廢很久的鏽迹斑斑的破爛鐵門，此時正是正夏，鐵門上纏繞着藤蔓密密麻麻綠蒙蒙的，正是清晨，昨夜留下的雨滴還有早上露珠，還像是滾動的珍珠在綠葉上微微滾動着，牽牛花正舉着小喇叭開得正肆意。
鐵門栅欄上裡外都開着這樣别緻的小花，讓鏽迹斑斑的大鐵門，也跟着複古别緻了幾分。
楚稀辭先将自己書包，咚的一聲扔向門裡面的地上，然後，楚稀辭就抓着栅欄往上爬。
鐵門在校園的角落裡，鐵門不遠外的草地上還有兩個秋千可以坐，秋千上，還裝飾了小花，風景挺好的。
一大早起床，簡單洗漱一下，孫思淼就拿着自己英語書，挎着自己的書包就出來背英語課文了。
她英語沒那麼好，每次背英語課文，都要磕磕絆絆經曆好長時間才能記下來。
每次老師要求背英語課文，她都要一大早爬起來背。
今天也不例外。
天一亮，孫思淼就來了，這天上魚肚白剛亮沒多久，人很少，更何況她還找了學校相對人迹罕至的地方，這邊不是特意來，很難路過。
隻是，讓孫思淼沒想到還剛讀一遍課文，安靜的四周，忽地就聽到“咚。”地一聲，像是什麼摔在了地上的聲音。
孫思淼被吓了一跳，循着聲音望過去，就看到破鐵門那邊的地上多出一個黑色書包，然後，就聽到嘩啦啦響動的聲音。
鐵門栅欄在劇烈搖晃着，孫思淼感覺那鐵門都要散架的感覺，她正擔心的時候，就看到鐵門上有一道身影。
楚稀辭爬到了鐵門上，往下一看，首先就看到一臉驚訝，嘴成了“O”型的孫思淼，突然，看到她，楚稀辭也驚了一下，叫了一聲：“同桌？”
孫思淼聽到了他的聲音，隻覺得這聲音很熟悉，但是，她也沒反應過來是楚稀辭。
隻是，哆哆嗦嗦的聲音，說：“你幹嘛……你誰啊，好好正門不走，非走後門你要幹嘛！”
“小心……我去告老師！”
楚稀辭在高處看着下面的孫思淼，聽到她這話，這是沒認出他。
楚稀辭心裡不禁暗喜，看來他僞裝的很成功。
很難被認出。
“我是，楚稀辭啊。”
說着楚稀辭就把臉上的口罩一把抓了下來。
孫思淼這才發現正在爬門的人是誰？
是楚稀辭！
難怪她感覺聲音怎麼那麼熟悉。
知道是楚稀辭，孫思淼從秋千上站起來，腿上的英語書掉在了草叢裡，孫思淼就小跑了過去，“楚稀辭，你瘋了，怎麼爬門啊。”
“這麼高，多危險。”
“你現在怎麼下來啊。”
孫思淼走近發現，他踩在鐵栅欄的門上橫着的欄杆上離着地面很高，要從上面下來，隻能跳下來。
她忍不住擔憂起來，仰着頭看着門上的楚稀辭。
而在門上的楚稀辭看着下面，也直接感覺到高度，“我跳下來。”
“啊，這很高。”
“怎麼跳啊？”
孫思淼皺了皺眉頭。
“就直接跳呗。”楚稀辭掃了掃地面直接說。
“那我接着你吧，是不是還能緩沖一下。”孫思淼突然敞開胳膊，沖高處的楚稀辭說。
站在上面的楚稀辭聽着孫思淼這樣的話，看着一臉害怕因為害怕眯着眼睛的孫思淼笑了，“你傻不傻。”
“還是閉上眼睛吧。”
正這麼說着，下一秒楚稀辭就上面跳了下來。
好在下面是軟綿綿的草地，他腳上的鞋還是減震的，他腿也挺長。楚稀辭從上面跳下來，穩穩的落地。
孫思淼感覺他是從她眼前一下子飛下來的，看到他這樣穩穩落地了，虛驚一場地呼了一口氣。
不過還是開口責備道：“楚稀辭，你沒事不走正門，爬什麼門。”
“還跳門。”
“這多危險啊。”
孫思淼有種要臭罵他的沖動。
楚稀辭聳聳肩，一臉無所謂，輕笑了笑，“這沒辦法的事。”
然後，彎腰丢在地上的包給撿了起來，拍了拍包上沾的土。
“你今天沒穿校服啊。”
孫思淼視線往楚稀辭身上瞄了瞄，發現他不穿校服，穿常服倒是成熟了不少，而且，感覺到了他的高大。
比她高出很多，她得仰頭看才能看到他的眼睛，而且不得不說，他這麼穿，真的很帥很潮，還是會給人眼前一亮的驚豔感，還有種幹淨利落潮男帥哥的感覺。
“沒穿啊。”楚稀辭點頭，淡淡地說。
“怎麼不穿校服？”孫思淼輕聲細語的開口問，
“因為想穿新買的衣服。”
楚稀辭這麼慢條斯理地說着，就走到了秋千旁，把地上孫思淼掉下來的書也給撿起來，拍了拍上面沾的土，然後，就坐在了一旁的秋千上。
“還沒問你呢。”楚稀辭擡了擡眼睛， “這麼早就從宿舍出來了。”
“這天剛亮。”
楚稀辭這麼說着，擡起頭仰臉看了看，剛蒙蒙亮的天空。
孫思淼也走了過來，坐在楚稀辭的身邊另一個秋千。
“這不是老師開始讓背英文課文嗎？”
“我提前背嘛。”
孫思淼說着似是有些煩躁，她英文不好，記性貌似也不太好，學起來很費勁。
“不好背。”
“也挺難的。”
“我還有點煩惱呢，”孫思淼這麼說着，輕輕的蕩了蕩秋千，秋千晃悠了幾下。她的額頭靠在秋千的繩索上，有淺淺的清風劃過她的耳邊，吹得她額角鬓間的頭發微微的輕輕的飛揚起來。
一旁的楚稀辭望了望她的側臉，感覺她想多嬌翹的小茉莉，白白淨淨的，未施粉黛也素雅靓麗，鼻尖翹翹的，唇瓣紅紅的，巴掌臉小巧又精緻。
“要不，我幫你啊。”
“我英文還不錯。”
“我教你啊。”
楚稀辭知道，孫思淼英語發音很不好，都是純死記硬背應付考試的，總是記不住英文發音，而且，她一讀就會緊張，更是什麼也記不住。
“真的嗎？”孫思淼忽而聽到楚稀辭這麼說，驚喜地偏過頭看楚稀辭。“當然啊。”
楚稀辭笑着說，眼底帶笑的溫柔的像是有螢火揉進去。
下一秒，孫思淼又有些猶豫，“那會不會很耽誤你。”
“很麻煩你的……”
楚稀辭挑眉：“怎麼會？”
“反正，我教你過程，我自己也可以順便再學習一遍，也沒什麼不好的。”
“這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孫思淼聽着楚稀辭的話，覺得也真的很有道理。
“對啊，也是哦。”孫思淼像是才明白過來，恍然大悟一般，眼睛亮晶晶地笑了。
楚稀辭把孫思淼的英語書遞給了孫思淼，然後說： “我把校服換了。”
孫思淼接過英語書，
楚稀辭這麼說着，從自己書包裡掏出校服外套，遞給了孫思淼，說了句：“幫我拿一下。”
孫思淼又接過了他的校服，然後，就看到楚稀辭要去脫自己的帽衫。
孫思淼下意識閉眼睛，楚稀辭注意到他的動作，“裡面也校服。”
“啊……”孫思淼紅了臉，聽他的話，也睜開眼睛，不自然撩了撩自己鬓角的頭發。
楚稀辭正向上拖拽着自己外套，孫思淼側眼看到楚稀辭直接脫掉身上那件帽衫，她随意瞥了瞥裡面确實是校服T恤。
然後，就把外套遞給了楚稀辭，說了句：“外套。”
楚稀辭笑了笑，“謝了。”直接就把校服外套穿在身上。
……
之後的日子，楚稀辭都幫助孫思淼學習英語，一連一個星期，他們早上都約定在秋千這裡學習，而楚稀辭每回都會爬門進來。
其實，每次看他爬門，孫思淼都看得心驚肉跳的，覺得很危險。而對于楚稀辭來說，越來越輕車熟路了。
這天早晨，孫思淼還是像往常一樣的迷糊的起床，隻是，今天下起了小雨，天空像是水墨畫似的，淅淅瀝瀝的雨滴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