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野看着兩人逐漸複雜的表情,緩緩出聲道:“我說的是……幹活的那個活……”
徐疆:“……”
臉更黑了。
邱林也默默咽了一下口水,硬着頭皮附和道:“是啊,我們徐哥工作效率一直很強,幹活方面很厲害的!”
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有這麼強的控場能力!
朱感和潇潇在廟裡轉了轉,上完香走出來,出來的時候,看見了這邊低氣壓的一個人,石化了的一個人,還有一臉悠閑曬太陽的人。
“潇潇。”朱感扭頭和潇潇對視了一眼,“你有沒有感覺氣氛有一點詭異。”
潇潇沉默了兩秒鐘,“過去看看。”
短發少女走到徐疆面前,看着徐疆有些發冷的臉色,關切問道:“徐大哥,你怎麼了?”
男人沒回話,潇潇下意識地看了路野一眼,她的第六感告訴她,徐大哥的異常反應和路野脫不了幹系。
可路野沒看她,正怡然自得地坐在石凳上,擡頭折着樹枝上的小花。
“哎呀哎呀。”邱林立馬跑過去,兩隻手捂住了潇潇的耳朵,一邊把她往旁邊拉一邊說:“小孩子瞎打聽什麼啊。”
“非禮勿聽!非禮勿聽啊!”
“走走走,我們先去纜車那邊等着。”
兩隻耳朵被完全堵住,短發少女有些氣憤地晃着腦袋,“放開我!”
“邱林你幹嘛啊……”
“神經病啊……”
潇潇罵歸罵,可無奈她的力氣沒有邱林的大,盡管掙紮了半天,可都沒有什麼效果,還是被邱林連哄帶拽地給拖走了。
朱感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隻對徐疆說:“徐哥,那我先去買票,在纜車那裡等你。”
徐疆“嗯”了一聲。
偌大的寺廟門口,隻剩下了徐疆和路野兩個人,路野折下一朵小花,指尖輕碰着花朵裡的花蕊。
“你在生氣?”徐疆蹙了蹙眉。
“沒啊。”路野有些煩躁地把花瓣卷了卷,“我生什麼氣啊。”
“徐隊長好大的架勢,别人不想理你就是生氣了麼?”
“我不是在誇你麼,又不是罵你,誇得不好?行,那我再好好誇誇你呗,你……”
路野本來還打算七扯八扯說些沒用的,男人突然張口,說了一聲很清脆的。
“對不起。”
路野“啊”了一聲,有些疑惑地偏頭看了他一眼,“你道什麼歉?”
徐疆也疑惑了,“你不是生氣了麼?”
路野有點被氣笑了,“我生氣了你就和我道歉?”
男人沉默了兩秒,走近路野,站在她面前,一字一句出聲道:“可能剛剛在下面,我的表達方式讓你感覺到不舒服,對不起。”
徐疆想,女孩子臉皮薄,他可能話說重了。
“但是路野。”徐疆看着她的眼睛,語氣認真,“我還是希望你能去你想去的地方,跟着我們一起,太危險了。”
路野也收起了笑容,擡起下巴,對上徐疆的目光,“你可能不知道。”
“我最不怕的就是危險。”
“徐疆,我經曆過的危險,要比你以為的多得多。”
她險些在懸崖摔下去過,和野獸顫抖差點被當作食物,低溫環境下凍得意識模糊……
這點和路野之前遇到過的危險,根本就不算什麼。
女人高昂着頭,盯着他,“徐疆,你如果是因為不喜歡我,這個理由我可以接受。但不能是因為害怕我遇到危險,就想方設法的讓我離開你。”
“我路野不需要别人的保護和同情,我有照顧自己的能力,不是依附誰的菟絲花。”
女人漂亮的臉蛋上多了一抹倔強,讓她顯得更加明豔,耀眼。
徐疆揚了下眉,收起先前那副對待生人的客氣疏離,像個混蛋似的拍了拍她的臉蛋,“行,你别後悔。”
“我不後悔。”路野說。
兩人一起回到纜車邊上,朱感早就買好了票,見他們一起回來,氣氛也緩和了不少。
朱感說:“山頂離下面太遠了,下山不方便,坐纜車的話速度快點。”
“一車最多隻能坐一個人。”
“我可以自己坐。”
“行。”邱林點了點頭,拉着潇潇往上走,“那我和潇潇一起。”
短發少女看了徐疆和路野一眼,也沒多說什麼,跟着邱林上了纜車。
輪到最後一個車,路野率先坐進去,徐疆緊随其後,長腿一跨上車,和路野面對面坐着。
纜車緩緩移動,路野靠進窗戶邊上,俯視着地上的山河,每一條脈絡走向,都讓人富有探索欲。
“在看什麼?”徐疆問。
路野阖了下眸子,“你不感覺大自然很美麼。”
“山川湖海,都很像藝術品。”
徐疆往下看,大片的山脈高低錯落,形成一種不規則的自然美。
是很美。
她好像對自然,有一種天生的愛戀,純粹的熱愛。
徐疆目光掃過女人,她身體貼着窗戶,睫毛微微垂着,眼神中流露出欣賞。
她也如自然般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