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今夜朕來了,朕還不會知道你們竟然如此怠慢!今夜内屋守夜的是誰?”
一個瘦弱宮女顫聲道:“是、是奴婢。”
諸葛安看着她,一臉冷漠:“玩忽職守,賜自盡。”
“還望陛下開恩!是太後娘娘不叫奴婢侍奉在前的,陛下——”
她聲音尖厲凄慘,膝行上前到了皇帝腳邊。不等她再求,已有太監上前将這宮女拉起,拖着出去了。
“冤枉啊陛下——”
“嗬...”躺在榻上的太後手指着皇帝:“嗬嗬嗬...”
諸葛安聽到聲音,扭頭看去。見她像是要說什麼,又前進幾步湊近問:“母後要說什麼?”
“嗬...艾...艾奧餓...”
她聲帶受損嚴重,說得話也難聽的緊。
“母後是餓了嗎?”諸葛安隻聽出個餓字,以為是餓了,又宣禦膳房傳膳。
太後搖頭,急得上手比劃。
諸葛安看不出她要說什麼,湊得更近些。
看着諸葛安逐漸湊近的這張臉,太後像是想起誰來,眼中滿是恐色。
“啊、啊——”
她吓得止不住後縮,手在半空中亂揮,差點打傷諸葛安。
“陛下小心。”劉公公護住皇帝,生怕諸葛安被太後打傷。
太醫伸長脖子看着太後這反常舉動,更确定太後得的是癔症。
更殘漏盡,細雨蕭蕭。
太後自缢的消息如翅膀,已傳到宮外。
林兆之穿着中衣,披上一層薄衫,聽着手下人彙報。
“太後自缢?”林兆之床頭點着煤油燈,此時正發着微弱亮光。他大半張臉于黑暗中,臉上輪廓更顯分明:“她這樣的人竟然也會自缢?”
林兆之臉上浮現一層嘲諷。
李依然算計半生,怎麼會甘心去死。
“消息不會有假,宮内線人親眼見到太後吊在房梁之上。”
林兆之指尖無意識摸脖上玉墜,輕輕摩擦起來。
難不成這人真瘋了?
這可不行。
林兆之将被繞在某人手中的頭發扯了回來。
他留太後一命,為得可是叫她點出自己身份來。
林兆之揮退下人,後背很快纏上來一個人。
祁元辰才剛睡着,被聊天聲吵醒了,開口說話都帶着濃重的鼻音:“太後自缢算是開國頭一件了,保不齊會牽連母族。她怎麼想的?”
“許是惡事做多了,遭惡鬼索命來了。”
祁元辰下巴枕在林兆之肩頭,困得眼睛的睜不開:“這時候自缢,當真是什麼都顧不得了。”
前朝正行改革,極大限度的懲治了貪污腐敗之舉。世家沒少貪,他們李家屬其中翹楚。去年的案子已經清查了李家一部分,如今又正當被再次清查的險境。太後是如今勢微的李家唯一能仰仗的存在,她要是自缢,便是不顧李家百年基業。
“虧心事做多了,自容易染上瘋病。”林兆之垂眸,身後人身軀滾燙,隔着衣服都傳了過來:“睡吧,明日還有公務要處理。”
祁元辰回京後沒什麼事情做,時間全拿出來和林兆之厮混了。
也算不得厮混。畢竟林兆之這人,勤勉的很,連應付他的時間都很勉強。
多虧他不要臉。
今夜便是他偷摸翻過來的,成功爬床。
雖然隻被允許了睡在一邊...再接再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