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連夜趕路太過疲憊了,少見有這麼溫柔的語調。
路軒察覺到馬車内的呼吸聲逐漸平穩,咀嚼手臂的動作輕了下來。
那條手臂上裹着黑布。
雨還在下,隻是漸漸地不那麼狂暴了,烏雲終于和緩了它的暴脾氣。馬車平穩地駛在大路上,雨水沖刷去污穢,包括暗紅色的液體。
【敵方死亡,比武結束。獲得金錢233333 聲望1000 經驗10000】
【恭喜升級37→47】
【恭喜解鎖成就——百人不過一劍閃,獲得經驗5000】
【恭喜升級4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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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堂”是城裡唯一的藥房,位置坐落于西北區。
楚留香趕來此處,發現藥房老闆如同早就知曉自己會來一般,冷冷地盯着自己。
他的眼睛沉靜得像是黑暗中隐藏的蝙蝠,灰暗而無神地望着楚留香飛身而來,整個人就像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藥房老闆:“來者可是香帥。”
喉嚨幹澀,好似很久沒有水的滋潤了,導緻一句問話從他嘴裡吐出來卻是陳述句。
楚留香眼睛一掃,昏暗的藥房沒有其他女子的身影。
三娘并不在此處,她料到自己會來尋她,早早逃離此處了。
沒等楚留香回答,古怪的藥房老闆又傳述道:“桃姑娘囑咐我,若是香帥來了就把這封信交予你。”
他的左手衣袖一抖,滑出封信箋扔向楚留香。
楚留香打開信箋,上面寫道:
今夜子時,内林相見。
隻有這短短八個字印在桃花色的信紙上,秀麗的字體墨迹幹涸已久。
桃三娘準備得如此充足,引自己去内林的目的恐怕是想要了結此事。
楚留香将信箋收入懷中,正想問藥房先生更多訊息,卻發覺眼前的這個人還在愣愣地盯着他看。
楚留香心中忽的有了不好的預感,他邊喊道:“你怎麼了?”邊沖入藥房内。
手指才觸碰到他,藥房先生就瞪着眼睛緩緩倒下了。
楚留香趕緊蹲下去探他的鼻息,他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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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一指,快救他!”
路軒背着李志直愣愣闖入屋内,把石牆撞出一個巨大的破洞。
擾民現場把睡夢中的腦袋極大,生有鼠須的怪人吓得從塌上跳起。
他怒聲道:“你是什麼人!”
還未看清來者是誰,自己脖子上忽覺冷飕飕的,一道冰冷的長劍似毒蛇的蛇信子舔舐血管。
路軒在背後:“我知道你就是名醫平一指,現在快開動你的小腦筋,把狗蛋的傷治好。”
沒想到平一指非但沒害怕威脅,還輕描淡寫地上下打量了代替自己躺在塌上的李志,又瞥了眼木桌上不知何時出現的純金金币,說道:“七步狂刀?”
平一指冷淡地說:“既然要我治病,你知不知道老夫有個規矩。”
路軒道:“什麼規矩?”
他去的急,沒聽完楚留香的話就閃出去了。
“醫一人,殺一人。殺一人,醫一人。”
答話的不是平一指,反而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許是路軒進屋的聲響太狂放,引得一個婦人走進來冷冷地盯着路軒瞧。她生得高高瘦瘦的,面上如磐石般堅硬得全沒有血色,與平一指同樣古怪至極。
路軒:“你又是誰?”
他敏銳地察覺到在這婦人進來後,平一指的身體有一瞬僵硬,這趾高氣揚的名醫竟也有害怕的人?
那婦人沒有理會路軒的問話,她昏暗深陷的眼眸掃了眼堆滿桌的金币,冷冷的道:“隻有蠢貨才會認為人命可用金錢衡量。”
說罷又把詭異的視線緩緩移到路軒身上,冷笑道:“也隻有這樣的蠢貨會以為平大夫能為此出手救人。”
平一指默然不語,低垂着眼睛仿佛睡着了。
路軒微笑:“你既說平大夫殺一人,醫一人,那我用你的命換狗蛋的命,可好?”
說着放開抓着平一指衣襟的手,整個人瞬移至婦人眼前,駭人的血煞氣已經足夠令她窒息。
“住手!”
路軒轉頭看平一指。
大喝制止的平大夫臉色難看,被迫說道:“她是我夫人,你若殺了她,老夫是不會醫治這人的。”
見婦人滿意地移開眼,才不情不願地轉過身去不看二人了。
平一指怕老婆?
路軒心中疑惑,慢吞吞扭頭對婦人咧開嘴笑起來,道:“那平夫人知道到底怎樣才能使平大夫救狗蛋?”
“呵!”婦人冷哼一聲,似乎瞧見他咬牙切齒的笑很是快意,不緊不慢地移動到平一指旁邊瞥了他一眼。
平一指立刻俯身給李志把脈。
隻見他伸出又粗又短的一根手指搭脈,不過片刻就斷言道:“就是奪魂蠱。”
“果真是她!”婦人石頭似的面容更加可怖。
“誰?什麼奪魂蠱?”路軒問道。
可婦人已經走出房間了。
平一指的眼睛落在路軒身上:“他不僅被刀刃所傷,還被人下蠱了!”
“下蠱?”
“八丘嶺裡有個毒蠱師,能讓人中蠱的也隻有她了!”
平一指又上下打量路軒,忽然閃電似的伸出手指搭在他手腕處,驚奇道:“照理說你也應該中蠱,但瞧這脈象……”他大笑起來。
“有趣!有趣!”
路軒面無表情:“所以隻要我殺了那個毒蠱師,李狗蛋就有救了?”
“不錯,隻要你去殺了她!”平一指微笑,語氣裡夾帶若有若無的有蠱惑之意,“毒蠱師名為縻雲相。”
“隻要你殺了那個不守信用的妖女,我會悉心照料七步狂刀。”
“小子,我給你三天時間,你知道該怎麼做。”
路軒笑起來:“滴滴代殺為您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