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多天,式涼裝配設備,了解行情,編寫出一套程序。
水平不比當AI的時候,在這個世界夠用了。
隻要将其作為基石,投入人力物力開發成數據可視化軟件,收益必然十分可觀。
然而市場環境之差有點出乎他的預料。
他初來乍到,孑然一身,能接觸到的渠道有限。
而在有限的門路裡,隋家一門獨大,聯和壓價。
更是在一個早上讓一黃毛騎摩托過來,在街邊把五萬塊塞給式涼。
“識相就拿去交醫藥費吧小子,你媽也能早日康複。”
他收了錢不交貨,就有理由對他和翁母下手,還不能說他們不仁義,是他給臉不要。
黃毛風馳電掣地開走了,不容他把錢扔回來,也不給個時間期限。
這時電話響起。是翁母。
趕到醫院,她身體情況還算穩定。
原來老師給她打了電話,學校念在他情況特殊不予計較,但他要是再不來上學,學校也隻能以曠課太久勸退他。
翁父的事她知道了。
她眼淚汪汪、苦口婆心地勸式涼回去上學,她就回家不治了。
她和丈夫都是貧農家庭出身的大學生,辛苦大半輩子落戶在此,花錢拖關系入學這所全市升學率最高的公立學校。
“無論我是死是活,你都得不能不去上學啊!”
又見這種無底線奉獻式母親。
以如此犧牲供養出來的男兒,多是一個又一個的翁父和翁陽。
式涼想了想,學校應該隻知翁父跑路,具體的财政情況他們不可能清楚。
于是他說翁父留下了一半存款,加上他這些天張羅賣房賣車,已經找到了出手闊綽的買家,足夠付醫院的開銷。
他馬上回學校。義務教育的高中期間幾乎不會有什麼花費。等她身體好了繼續工作,生活就都會好起來的。
式涼口氣耐心和悅,令人信服。
翁母想象不到丈夫會一走了之分文不留,聽了兒子的話多少安了心,哭得頭暈,睡下了。
私立醫院的服務比醫資強,不用擔心沒人照顧,要愁的隻有欠費太久被趕出來。
式涼回到學校時,還有十幾分鐘結束午休。
班級空蕩,僅有幾個趴桌子補覺的。
通過劇本能知道原主的班級,不知道座位。
班上有一周集體竄一次位置的慣例,豎向橫移,原主的東西被收拾到了後排無人桌子上。
原主成績好,也不是班裡最高的,不會坐最後,應該是第五排的那個空位。
他把東西搬回來,裝錢的書包靠在背後。
臨近上課,走廊來往的人漸多,同學陸續回到班級。
一個相當之高的男生走進來,面龐英朗,頭發上帶着水珠,短袖汗濕一片,死盯着式涼不放。
系統适時提醒:“原世界線隋遊為了給女主出氣,時不時找翁陽的麻煩。”
隋遊——式涼把他和自己所知的信息對上号。
他回到後排座位一頓翻翻找找,皺起眉頭,大聲歎氣。
“怎麼沒了……”
不懷好意地瞥了式涼一眼,他随即高聲說:“我放在桌膛裡的錢不見了!誰拿了?”
不明所以的同班同學紛紛圍過去。
“多少錢?”
“你記清楚了是放這嗎?”
“對,你回憶一下最後見到它是什麼時候?”
走廊有監控,班級裡沒有。
“午休前就放這的。”
隋遊站起來,朝向斜前方的式涼,對方巍然不動,頭也不回。
“我回班的時候除了翁陽都在趴着睡覺。”跟班很有眼色地喊說,“就算缺錢給媽媽治病也不能偷啊。”
式涼站起,拎着書包走到隋遊面前。
“手段不入流的下三濫。”
隋遊猝不及防,反應了幾秒:“你有資格說——”
式涼拉開書包,在他臉前把五萬現金倒出來。
“那句話和這些錢,”
隋遊沒想到是這種發展,大腦短了路。
“是給你爹的。”
式涼傾身在他耳邊。
“雖然我聽說你不常能見到他。”
聽到他話鋒所指的對象,隋遊有了退卻之意,卻被按住肩膀。
“因為是私生子。”
隋遊捏緊拳頭正要發作,班主任來了。
她身邊的男生好像是食堂和女主一起的,式涼那天沒戴眼鏡,不大确定。
“你偏科還是有點嚴重了,多做閱讀……”
辛意然左耳進右耳出地聽着,看到班内情形,詫異地擡起眉毛。
班主任發現他目光越過自己看着某處,回頭,先看到翁陽:“你來上課——”餘光看到隋遊腳邊一堆鈔票,她吓壞了,“誰拿這麼多錢來學校幹嘛?”
式涼繞過她,走向門口,辛意然擋在那裡。
他首次看清這個少年;
與自己差不多高,和南橖像兄妹,一雙風流含情的桃花眼使他比同齡人少了許多天真。
不過終究乳臭未幹。
式涼不停步,辛意然似笑非笑地看他,也硬不挪窩。
這些天奔波勞累瘦了不少,但體重基數在那,式涼很容易便将他擠開。
他反而笑得更歡了。
晚上放學,辛意然從二班跑到五班,跟在南橖身後往校門口走。
“你想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