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藝圈男藝人更新換代快,競争激烈。
名單上不乏演技出神入化的老戲骨,陪跑多年奮力沖獎的中生代,以大尺度真誠獻身銀幕的新生代。《回魂》的主演履曆和沖擊力就顯得不太夠。
郭之誼悄悄問了評委之一的郝英華,回複似是而非。
她告訴式涼他得獎的可能性非常大,希望他回國參加金穗電影節。
出乎意料,式涼當即同意了。
郭之誼打聽他這一年都在幹嘛。
“看電影,酒吧演奏。”
好吧,她是搞不懂一個紅得發紫紫得發黑的人,為什麼在異國他鄉默不作聲地生活。
式涼沒說的是他空閑時間會去旁聽音樂學院和電影學院的課程。
郭之誼給他發來的劇本不多,都是優中選優的精品,他一個不漏地看了,可是沒什麼觸動。
可能拍成電影會不一樣。
但一個詳實的劇本,其成品的影像上限是很清晰的。
他去電影節不是為了金穗獎,而是想看看那些遞給他的劇本拍成什麼樣了,有沒有打破那個界限。
式涼回國可把閑壞了的郭之誼高興完了。
她到處張羅合作時裝品牌、跟拍攝影師和妝造人員,弄齊符合他咖位的一應配置。
“你知不知道你是當之無愧的一線了?”
“……哦。”
式涼看着鏡中被裝扮一新的自己。
衣服倒不誇張,化妝克制,臉還是那張臉,隻是更鮮明奪目。
他想到海倫世界裡那些盛裝出席宮廷假面舞會的夫人少爺;
陪元煥出席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中秋晚會……
金穗電影節主辦方前幾年被上面談話過。
意識形态不鼓勵奢靡浮誇的風氣,因此除卻頒獎禮當天藝人們盛裝走一次紅毯,其餘時候都要盡量低調。
十天裡式涼把放映的大部分新片都看了。
反映工農階級面貌的占大部分,并不讓人膩味。
角度新穎、故事巧妙、感情真摯、經費多場面大,總會占一個。
少部分以奇制勝,截取社會特殊的切面,在式涼看來□□嫌疑更重,隻是太過先鋒抽象,多數人看不懂。
審查定個十八禁,電影節将其納入特殊關懷獎項,以鼓勵其對電影藝術的開拓。
多元化和想象力對一門藝術非常寶貴。
“拍完出發照,我們就上車準備走紅毯。”
這時攝影師助理過來。
不羁的短發蓋住上半張臉,戴着口罩,聳肩勾背,聲音悶悶地解釋:“實在抱歉,攝影師臨時想拍外景場地,去街頭捕捉靈感。”
那男孩領式涼走過攝影棚,進了電梯,站在按鍵前。
式涼從他後腦勺拈起一縷離子燙的黃毛。
“假發嗎?”
對方身形一頓,回頭谛視式涼片刻。
式涼稍微用力,整朵頭發偏移了。
祁陌站直身體,把口罩扯到下巴上,笑問:
“體态、步伐,聲音甚至味道都變了,哪裡暴露的?”
說着惡狠狠地扒了一個棒棒糖咬進嘴裡。
式涼也不知道,就感覺是他。
“你要把我拐去哪?”
祁陌沒回答,分了一個口罩給他。
那是一個人來人往的商場。
離電影節的場地不遠,跑着去隻需十多分鐘。
占據了商場一層的正兒八經的電影院;
等候室、按摩椅、售票前台和爆米花機,唯獨沒有一個人。
電梯按不了這層,祁陌按了下一層,走樓梯,把鎖着的樓層門打開。
他應該是一時興起就把這兒買下來了。
式涼跟着他到了放映室。
“《生生》,看過嗎?”
“隻看過簡介。”
一位母親将孩子視為生命全部意義,有一天,孩子被殺了。
她不斷回到過去試圖拯救。
最後,無數次目睹孩子慘死的母親終于得償所願,本該圓滿結局,她卻兀自走向了死亡。
影片基本是郝英華一個人的獨角戲。
式涼還看過她的訪談,不知為何,就是沒去看這部電影。
與此同時,頒獎禮紅毯已經開始了。
郭之誼死盯着式涼撂在化妝台上的手機。
攝影師和她真正的助理在旁邊不敢吱聲。
作為挂件的系統被她盯得渾身不舒服,呼叫宿主,居然聯系不上。
他不會陰溝裡翻船被暗殺了吧?
521發起内部通話。系統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祁陌把我們屏蔽了。”
“他要殺我宿主嗎?”
系統大驚失色。
“你們這對陰險狡詐的系統和宿主,我報廢也不會放過你們!”
“……”
521結束了通話。